顾言捏着那张尚有余温的名片，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真正的她？
是那个叫洛汐的妹妹，还是……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人？
第2章 谁在演戏？她演我还是我在演她？
答案很快揭晓。
次日午后，走进诊室的是洛汐。
她穿着素白的棉麻长裙，乌黑的发丝柔顺地垂在肩头，整个人像一株安静的植物。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空灵，如同风拂过竹林。
她说自己只是最近有些失眠，压力大了些，姐姐洛凝太过紧张，非要她来看看。
她否认自己有任何精神问题，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看不出丝毫杂质。
可顾言知道，越是平静的水面下，越可能藏着汹涌的暗流。
在自由联想测试环节，顾言不动声色地抛出几个关键词。
当他说出“舞台中央”“聚光灯”“音乐中断”时，洛汐的瞳孔出现了微不可察的震颤，垂在身侧的右手下意识地蜷缩，做出一个类似握住长杆的动作。
那是芭蕾舞者扶着训练把杆的姿态，一个刻在肌肉记忆里的本能。
就在这时，顾言的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悄然响起：【子任务触发：揭穿当前来访者的第一个谎言——她并非主动前来就诊。】果然。
顾言心中了然，但他没有选择直接戳破。
他转而采用了更温和的非对抗性催眠诱导，引导洛汐进入放松状态。
“想象一下，你回到了童年，”他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你和另一个女孩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跳舞，你们的动作一模一样。忽然，镜子里的人笑了，可是……你并没有笑。”话音刚落，洛汐的身体猛地一颤，双眼骤然睁开，瞳孔里满是惊惶。
她呼吸急促，嘴唇翕动，几乎听不清地呢喃了一句：“不是镜子……是她。”仅仅一秒，她便恢复了平静，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归咎于自己可能是太累了。
但顾言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这两个人格的边界，早已模糊不清，甚至开始互相渗透。
当晚，顾言试图调阅十年前洛凝与洛汐的住院档案，前台护士却抱歉地告诉他，那批旧档案在医院系统升级时意外丢失了。
线索就这么断了？
他正想追问，诊室的门被推开，科室主任陈默走了进来，表情严肃。
“小顾，别查了。”他压低声音，“那姐妹俩的情况，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陈默告诉他，十年前那场“星澜杯”舞蹈大赛的决赛夜，洛凝和洛汐本是夺冠的最大热门，她们的合舞《镜花水月》惊艳了所有人。
然而就在表演高潮，音乐毫无征兆地中断，聚光灯熄灭，洛汐在黑暗中摔倒，脚踝重伤，从此再也无法完成高难度动作。
那场事故，官方定性为设备故障。
“但圈子里有传言，”陈默叹了口气，“是有人在后台动了手脚。当年的第三名，叫苏蔓丽，现在是国家舞团的编导助理。最近，她频繁约见洛凝，打着‘老朋友关心’的旗号。”顾言将“苏蔓丽”这个名字记在心底。
送走陈默后，他独自坐在办公室，打开了白天的录音笔。
当他将洛汐那句“可能是太累了”的音频导入声纹分析软件时，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其中一段频率，竟与姐姐洛凝的声纹数据高度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