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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睁眼,头疼得要炸。
入眼是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头顶是层层叠叠的明黄帐幔。一个穿着粗布衫的丫鬟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声音跟念经似的。
“老夫人,您可算醒了。您要是去了,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
老夫人?
我,赵樱,前世是特种部队的格斗教官,退役后自己开了家安保公司,身家几十亿,活得那叫一个潇洒。怎么睡一觉就成了老夫人?
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镇国公府老夫人,赵金花。丈夫死得早,一个人拉扯大四个儿子。四个儿子又给她娶了四个儿媳妇。她的人生乐趣,就是关起门来,变着花样地磋磨这四个可怜的女人。
我,穿成了一本年代文里,人人喊打的极品恶婆婆。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就在这时,门帘一挑,四个女人鱼贯而入。她们个个低着头,走路都带着风,生怕慢了一步,就要被我这个恶婆婆抓去上刑。
为首的是大儿媳林婉娘,出身书香门第,性子最是温顺。原主最喜欢罚她,动不动就让她跪祠堂,抄女诫。此刻她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第二个是二儿媳钱秀秀,商贾之女。原主嫌她一身铜臭味,天天骂她是下九流,不配进国公府的门。
第三个是三儿媳苏云笺,前朝太傅的孙女,才情最高,身子骨也最弱。原主就逼着她干最重的粗活,想让她早点病死,好给自己那个体弱的儿子换个能生养的。
最后一个是四儿媳秦筝,是将门之后,性子最烈。刚嫁进来时还敢反抗,被原主用“孝道”和“夫为妻纲”的大山压了几年,现在也跟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
四个儿媳妇在我床前齐刷刷跪下,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
“儿媳,给母亲请安。”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扫了她们一圈。
个个都是美人胚子,却被折磨得面黄肌瘦,眼神麻木,像一潭死水。这哪是国公府的少夫人,分明是四个等着被拉去填井的奴才。
我那个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我赵樱这辈子,最看不得女人自己为难自己。
“都起来。”我开口,嗓子沙哑得厉害。
四个女人吓得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显然以为我又要想什么新花招折磨她们。
“母亲息怒,是儿媳们不好,扰了您清净。”大儿媳林婉娘颤巍抖抖地说。
我深吸一口气,他娘的。
我猛地一拍床沿,那张花梨木的床板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息怒?我息你个头的怒!”
四个儿-媳妇吓得魂飞魄散,齐刷刷磕了个头。
“母亲饶命!”
我看着她们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掀开被子,光着脚就下了床,走到她们面前。
“林氏!”
“在……儿媳在。”
“你相公,我那个大儿子,天天就知道抱着本破书之乎者也,家里米缸空了他知道吗?”
林婉娘愣住了,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钱氏!”
“儿媳在。”
“你相公,我那个老二,除了会提笼架鸟斗蛐蛐,还会干什么?家里的账本你看过一本没有?”
钱秀秀也懵了,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