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古玉玄机,豪门夜宴藏杀局

清幽雅致的客房内,张世勇盘膝而坐。他手中托着那枚从清虚道长处得来的碧绿玉佩,玉佩内部,那丝灰败的怨煞之气如同墨汁滴入清水,仍在缓缓扩散,侵蚀着纯净的灵光,两者交织、对抗,使得整块玉佩的光泽都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他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本源意志探入玉佩之中,试图引导其中的灵气,并驱逐那顽固的怨煞。然而,那股百年怨煞极其凶戾粘稠,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着玉佩的灵脉本源。强行驱逐,不仅消耗巨大,稍有不慎还可能损伤玉佩本身的灵性,得不偿失。

“看来,需寻一处地气精纯、或蕴含阳火之力的所在,借外力慢慢炼化。”张世勇心中暗忖。此界灵气污浊,想要找到这样的地方谈何容易?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怀中那块温润的小玉髓。这块小玉髓虽然蕴含的灵气微弱,却极其纯净,如同涓涓细流,正缓慢地滋养着他干涸刺痛的经脉,带来一丝难得的舒缓。

“玉髓……古玉……”张世勇眼中精光一闪。老墨店里那块玉髓,清虚道长的传承玉佩,都指向了玉石可能是此界储存纯净灵气的载体之一!尤其是那些年代久远、埋藏于特殊地脉中的古玉!

他拿起林国栋派人送来的厚厚一叠资料,快速翻阅起来。资料详尽,包含了江州及周边地区已知的考古发现、古墓分布、地质勘探报告,甚至还有一些民间传说和县志记载。

其中几处记载引起了他的注意:

* **西山汉代古墓群:** 建国初期发现,曾出土大量玉器,但多已损毁或流失。据记载,其中一座主墓室结构奇特,疑有风水布置,但发掘时遭遇诡异事故,被迫封存。

* **东湖湖心岛:** 地质报告显示岛下存在大型溶洞系统,洞内钟乳石蕴含特殊矿物,有微弱磁场异常。民间传说湖心岛是古代祭坛遗址,曾有渔民在岛上捡到过刻有奇异纹路的古玉残片。

* **城南老冶炼厂旧址:** 地下深处探测到不明高热源,疑为古代火山活动残留或特殊矿脉。附近曾出土过新石器时代的玉琮,玉质温润异常。

“汉代古墓……风水布置……诡异事故……”张世勇的手指在西山古墓群的记载上点了点。这让他联想到大胤王朝那些布置了守护阵法的王公大墓。那逃逸的怨灵残魂,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这种阴煞汇聚又可能残存古阵的凶地!

就在这时,客房门被轻轻敲响。

“张大师,您休息了吗?”门外传来林薇薇恭敬的声音。

“何事?”张世勇收起资料。

“是这样的,大师。”林薇薇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家父为了感谢大师救命之恩,特意在‘云顶天宫’设下晚宴,想为大师接风洗尘。另外,听闻大师对古玉感兴趣,家父特意从收藏中挑选了几件,请大师赏鉴赏鉴。”她说着,打开了木盒。

盒内红绒衬底,摆放着三件玉器:一枚龙形玉佩,玉质青白,雕工古朴,散发着淡淡的岁月气息;一只玉蝉,通体洁白,栩栩如生;还有一块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的深绿色玉璧,璧上布满天然形成的云纹,隐隐透着一股厚重的气息。

张世勇的目光瞬间被那块深绿色的玉璧吸引!这块玉璧散发出的灵气波动,虽然不如清虚道长那块玉佩精纯浓郁,却更加浑厚绵长!而且,玉璧表面的天然云纹,在他眼中竟隐隐构成一个残缺的、极其古老的聚灵符文!

“此璧,从何得来?”张世勇拿起玉璧,入手沉甸甸,一股温润厚重的气息顺着手臂蔓延,竟让他经脉中的刺痛感又减轻了一分!

林薇薇见张世勇对玉璧感兴趣,心中一喜:“大师好眼力!这块‘苍云璧’是家父十年前从一位落魄藏家手中收来的,据说是唐代古物,具体来历已不可考。家父觉得它纹路奇特,有股子古拙气,就收着了。大师若是喜欢……”

“晚宴我会去。”张世勇打断了林薇薇的话,目光依旧停留在苍云璧上,“此璧,暂借我一观。”

“大师喜欢尽管拿去!家父说了,这些玉器本就是送给大师把玩的!”林薇薇连忙道。

张世勇点点头,将苍云璧收起。他需要时间研究这上面的天然符文。至于晚宴……豪门夜宴,鱼龙混杂,或许也是打探消息、观察此界所谓“上流社会”与玄门关联的好机会。

傍晚,江州地标建筑,云顶天宫顶层旋转餐厅。

璀璨的水晶吊灯将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江州乃至周边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大半,无一不是冲着林国栋的面子,以及那位神秘莫测、一手镇压了林家鬼楼百年凶灵的“张大师”而来。

张世勇依旧穿着那身深蓝色工作服(林薇薇为他准备了昂贵西装,被他拒绝),在满堂华服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异常扎眼。他平静地坐在主宾席上,对周围或好奇、或探究、或不屑的目光视若无睹,手中把玩着那块苍云璧,心神沉浸在对那天然符文的推演之中。

林国栋亲自作陪,态度恭敬,向在座几位重量级人物介绍着张世勇。同桌的除了清虚道长(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对张世勇极其恭敬),还有一位穿着定制西装、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是林国栋的生意伙伴兼好友,宏远集团董事长周正宏;另一位则是个穿着黑色练功服、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是江州武术协会会长,同时也是玄门圈内颇有名气的风水武师,雷万钧。

雷万钧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张世勇,尤其是他手中那块苍云璧,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贪婪和惊疑。

“张大师,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不凡!”周正宏率先举杯,笑容和煦,“林兄和清虚道长之事,多亏大师出手,才能力挽狂澜!周某敬大师一杯!”

张世勇只是微微颔首,并未举杯。他对此界的酒水毫无兴趣。

雷万钧冷哼一声,声如洪钟:“张大师好大的架子!周董敬酒都不喝?莫非是看不起我等凡夫俗子?”他语气带着挑衅,显然对张世勇这身打扮和做派很是不满,更对林国栋如此推崇一个年轻人感到不服。

同桌气氛瞬间一凝。

林国栋脸色微变,连忙打圆场:“雷老说笑了!张大师乃方外高人,不喜这些俗礼……”

“无妨。”张世勇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雷万钧,“酒,非我所好。倒是雷会长,印堂赤丝隐现,眉间悬针纹暗生,近期可是与人动过手?且对方手段阴狠,留有暗劲潜伏肺腑,若不及早化解,三日之内,必伤及心脉,功力大损。”

“什么?!”雷万钧脸色骤变,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捏得粉碎!他死死盯着张世勇,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三天前确实与一个神秘人交手,对方掌力阴寒刁钻,他虽胜了,但事后一直感觉胸口气闷,运功时有滞涩感,以为是轻伤未愈,并未在意!此刻被张世勇一口道破,甚至点出了暗劲潜伏的位置和后果!

“你……你怎么知道?!”雷万钧的声音带着一丝惊骇。

“气色相法,小道尔。”张世勇语气平淡,“雷会长一身横练功夫刚猛无俦,可惜刚极易折。肺属金,主肃杀,却被阴寒水煞所侵,金水失衡,故有此劫。若信我,此刻静心调息,以意引气,冲击膻中穴下三寸、右肺俞穴,或可逼出部分寒煞。”

雷万钧闻言,也顾不上场合和面子,立刻闭上双眼,按照张世勇所说,调动内息!片刻之后,他脸色猛地一红,“噗”地一声,竟吐出一小口带着冰碴的乌黑淤血!淤血落地,竟散发出丝丝寒气!

吐出血后,雷万钧顿觉胸中那股烦闷滞涩感消散大半,气息瞬间通畅了许多!他睁开眼,看向张世勇的眼神再无半分轻视,只剩下浓浓的敬畏和后怕!他站起身,对着张世勇深深一揖:“雷某有眼无珠,冒犯大师!多谢大师救命之恩!日后大师但有差遣,雷某万死不辞!”

这一幕,彻底震住了全场!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和不屑的目光,瞬间变成了震惊和敬畏!雷万钧在江州可是出了名的硬脾气和真功夫,能让他如此心服口服,这位“张大师”的手段,简直神鬼莫测!

周正宏眼中精光闪烁,看向张世勇的目光更加热切。林国栋则是满脸自豪。

就在气氛刚刚缓和之际,一个穿着侍者服装、端着酒盘的年轻人,低着头,快步朝着主宾席这边走来。他的脚步看似平常,但在张世勇眼中,此人周身气息收敛得异常完美,步伐节奏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周围气场的某个节点上,隐隐引动着微不可查的气流变化!

更让张世勇眼神微凝的是,此人看似低垂的眼帘下,目光如同毒蛇般冰冷锐利,死死锁定的目标——正是他身边的林国栋!而此人托盘的底部,似乎藏着一抹极其隐晦的金属寒芒!

“杀气!”张世勇心中警兆骤生!此人绝非普通侍者!这是一个精通隐匿、步伐蕴含奇门遁甲之理、且带着浓烈杀意的顶尖杀手!

电光火石之间,那“侍者”已走到林国栋侧后方不足三步之处!他手腕一翻,托盘底部寒光乍现,一柄薄如蝉翼、淬着幽蓝暗芒的匕首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刺向林国栋的后心!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爸!”林薇薇的尖叫刚刚出口!

雷万钧和周正宏脸色剧变,却根本来不及反应!

清虚道长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眼看那淬毒匕首就要刺入林国栋的身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张世勇动了!他没有去挡那匕首,甚至没有看那杀手!他端坐不动,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剑,对着面前餐桌上那杯盛满红酒的高脚杯,隔空轻轻一点!

“分水断流,凝!”

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叱!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杯中的红酒,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瞬间从杯口激射而出!却不是散乱的水花,而是凝成一道笔直如箭、殷红如血的细长水线!水线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射向那杀手持匕手腕的“神门穴”!

“嗤——!”

一声轻响!

水线如同烧红的钢针,瞬间洞穿了杀手的手腕!

“啊!”杀手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手腕剧痛,力量瞬间消散!那柄淬毒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杀手反应极快,一击不中,毫不恋战,捂着手腕,身形如同鬼魅般急退,同时左手一扬,几枚黑乎乎的弹丸射向地面!

“砰!砰!砰!”

弹丸炸开,瞬间爆发出大量浓密刺鼻的烟雾,瞬间笼罩了大半个主宾席区域!

“烟雾弹!”

“保护林董!”

“抓住他!”

现场顿时一片大乱!惊叫声、桌椅碰撞声、保安的呼喝声混杂在一起!

浓烟之中,张世勇依旧端坐,眼神冰冷。他手中的苍云璧,在混乱的气场和烟雾中,似乎微微亮了一下,表面的天然云纹流转的速度加快了一丝,将靠近他的浓烟都隐隐排开。

“想跑?”张世勇目光穿透浓烟,锁定了那个正借着混乱和烟雾掩护,如同泥鳅般滑向紧急出口的杀手身影。此人步伐虽然诡异迅捷,但在张世勇眼中,他每一步踏出,都仿佛在无形的棋盘上落下棋子,留下清晰的气机轨迹!

奇门遁甲?张世勇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在他这位曾执掌钦天监、精通天下阵法的大宗师面前玩弄遁甲之术?

他屈指一弹,一滴红酒从指尖飞出,无声无息地射向宴会厅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装饰花瓶。

“啪嗒!”

花瓶应声而倒,砸在地上碎裂!

这声脆响在混乱中并不起眼,但就在花瓶碎裂的瞬间,整个宴会厅的气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了一下!那杀手正冲向紧急出口,眼看就要成功脱身,脚下却不知怎么突然一滑,仿佛踩到了无形的香蕉皮,整个人一个趔趄,狠狠撞在旁边的消防栓上!

“砰!”一声闷响!

杀手被撞得眼冒金星,动作瞬间迟滞!

“抓住他!”几个反应过来的保安立刻扑了上去,将还处于眩晕状态的杀手死死按住!

烟雾渐渐散去,露出主宾席一片狼藉和惊魂未定的众人。林国栋脸色煞白,后背被冷汗浸透,看着地上那柄淬毒的匕首和被抓的杀手,心有余悸。若非张大师……他此刻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张大师!又……又一次救命之恩!林某……林某……”林国栋激动得语无伦次。

张世勇却站起身,目光扫过被制服的杀手,最后落在雷万钧身上:“此人交给你了。问出幕后主使。”他又看向林国栋,“此地杀机未尽,恐有同伙。宴会到此为止。”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拿起那块苍云璧,径直走向出口。那块苍云璧在他手中,刚才那一瞬间的气机引动,似乎让璧上那残缺的天然符文,与他识海中某个古老的阵法片段,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

凶手落网,但杀局背后指向何方?苍云璧隐藏着怎样的秘密?那逃逸的怨灵残魂,又会在何处掀起新的波澜?张世勇的脚步,踏入了更深的迷雾。张世勇却站起身,目光扫过被制服的杀手,最后落在雷万钧身上:“此人交给你了。问出幕后主使。”他又看向林国栋,“此地杀机未尽,恐有同伙。宴会到此为止。”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惊愕、感激、探究混杂的目光,拿起那块因方才气机引动而微微发热的苍云璧,径直走向出口。指尖摩挲着璧身温润的玉质,那残缺的天然符文在他识海中留下的共鸣余韵尚未消散,隐隐指向城西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山峦。

林国栋反应极快,立刻安排心腹保镖封锁现场,疏散宾客,并亲自陪同张世勇返回别墅。雷万钧则像拎小鸡一样提着那昏迷的杀手,眼神狠厉,显然准备好好“招待”这位不速之客。

回到别墅书房,气氛凝重。

“张大师,今夜若非您出手,林某已然身死!”林国栋心有余悸,对着张世勇深深鞠躬,“这已不是普通的商业竞争或仇杀!对方竟能买通‘暗影’的顶尖杀手,还选在如此场合,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更是对大师您的挑衅!”

张世勇端坐,苍云璧置于掌心,丝丝温润厚重的灵气渗入经脉,缓解着方才动用本源意志的细微消耗。他闭目感应着璧中符文与西山方向的微弱呼应,片刻后睁眼,目光锐利如电:“此人目标是你,但根源,或在西山古墓。”

“古墓?”林国栋一愣,随即联想到雷万钧审讯的初步结果,“杀手昏迷前确实提到‘古墓’和‘钥匙’!大师,您的意思是…有人不想让我,或者说不想让与林家有关的人,靠近西山古墓?那‘钥匙’又是什么?”

“此璧,或为钥匙之一。”张世勇举起苍云璧,璧上云纹在灯光下流转,“它指引的方向,正是西山封存的主墓。方才宴会上,我感应到古墓方向阴煞之气异常活跃,似有异物潜入,引动地脉。”

仿佛印证他的话,张世勇怀中的手机(李大康新买的)突然急促地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李大康。

接通,李大康惊慌失措的声音立刻炸响:“大师!不好了!西山那边出事了!护林队老王头刚拼死给我打电话,说听到封存区那边有动静,像猫哭,哭得人头皮发麻!他还看到一只大黑影子钻老盗洞了!值班室的仪器也录到怪震和强磁!信号…信号快断了…滋滋…”

电话在一阵刺耳的忙音中中断。

林国栋脸色瞬间煞白:“猫哭?黑影子?难道…是那逃走的…”

“怨灵残魂已至西山主墓。”张世勇语气冰冷,豁然起身,“对方刺杀是假,拖延是真!意在让那残魂抢先一步,或唤醒墓中凶物,或夺取‘钥匙’所指之物!即刻出发!”

“大师!我跟您去!”清虚道长闻讯赶来,脸色虽苍白,但眼神坚定,“贫道无能,致使怨灵逃脱,此番定当竭力弥补!”他手中紧握着一把新画的符箓和一柄古朴的铜钱剑。

“也算我一个!”雷万钧大步踏入书房,身上还带着审讯室的血腥气,左臂的伤口简单包扎着,眼神却凶悍如猛虎,“那杂碎嘴硬,但用了点手段,撬出点东西!雇主信息加密查不到,但他反复强调任务核心是阻止林董或‘特定人物’接触‘钥匙’和‘门’!他口中的‘门’,十有八九就是西山那座鬼墓!幕后黑手对那里势在必得!”

情况紧急,刻不容缓。林国栋深知自己目标太大,留下坐镇指挥,并调动林家最精锐的安保力量在外围策应。张世勇、清虚道长、雷万钧,以及被点名必须跟着(李大康内心是拒绝的,但不敢违逆)的李大康,四人立刻乘坐改装过的越野车,如同离弦之箭,撕裂夜色,朝着城西那片蛰伏着千年凶戾的山脉疾驰而去。

车上,气氛肃杀。李大康抱着他装满“求生装备”的大包,脸色发白,嘴里碎碎念着菩萨保佑。清虚道长闭目调息,手中铜钱剑嗡鸣低颤。雷万钧则抓紧时间处理左臂的伤口,注射林家提供的特效抗毒血清,脸色凝重。那煞毒极其阴狠,血清只能暂时压制。

张世勇则手握苍云璧,心神沉入其中,一边感应着古墓方向的阴煞变化,一边推演着璧上残缺的阵图。那符文指向的墓室核心,除了浓烈的阴煞,似乎还有一股极其隐晦、却令他本源都为之悸动的…纯阳生机?这感觉,与他胸口贴身收藏的那块碧绿古玉佩(清虚道长的)隐隐呼应,却又截然不同,更加浩瀚磅礴。

“阴中蕴阳…死极而生…这墓,果然有古怪。”张世勇眼中精光一闪。苍云璧的指引,师傅残魂可能的存在,怨灵的目标,幕后黑手的觊觎,以及那丝纯阳生机…所有的线索,都将在那座尘封的墓穴中交汇!

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尽头停下。众人下车,凛冽的山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草木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抬头望去,封存区方向的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粘稠的黑色幕布,连星光都被吞噬,一股令人心悸的压抑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岗亭处,果然如张世勇所料,两名守卫趴在桌上昏睡不醒,面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

“好重的怨障!那东西的力量在快速恢复!”清虚道长手持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几乎要脱框而出。

“走东侧断崖盗洞!”张世勇当机立断,身形如电,率先没入黑暗的密林。雷万钧、清虚道长紧随其后。李大康一咬牙,扛起大包,连滚带爬地跟上。

断崖下,盗洞入口如同巨兽微张的口,散发着阴森寒意。众人鱼贯而入,一股混合着陈腐泥土、血腥和淡淡尸臭的怪味瞬间涌入鼻腔。洞内狭窄幽深,手电光柱被浓稠的黑暗压缩得如同萤火。

洞壁上嵌着的累累白骨和半风干的尸骸,让李大康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声音。当那几具被阴煞唤醒的尸傀摇晃着站起,散发着恶臭扑来时,恐惧达到了顶点!

张世勇三枚破煞钱如同雷霆,瞬间将尸傀化为枯骨。

“跟紧!”他低喝一声,不再停留,朝着主墓室方向疾行。怀中的苍云璧,在靠近主墓室时,骤然变得滚烫,表面的云纹流转速度激增,与墓室深处某个存在的共鸣强烈到了极点!

当巨大的穹顶墓室出现在手电光下,看到那被推开缝隙的石棺、棺旁戴着鬼脸面具的神秘人、以及那只散发着滔天凶戾煞气的黑猫时,张世勇的眼神冰冷到了极致。

面具人手中的梭形器物幽光大盛,正贪婪地吞噬着石棺中涌出的阴煞!

“住手!”雷万钧的怒吼如同炸雷!

回应他的,是煞猫撕裂空气的厉啸扑击,以及面具人沙哑的嘲讽:“哼,晚了!”

战斗瞬间爆发!雷万钧被阴煞锁链束缚,清虚道长符箓无功,李大康瘫软在地。就在煞猫舍弃雷万钧,扑向最弱的李大康,尸王巨拳即将砸落的绝境时刻——

张世勇清啸:“禹师助我!”

碧玉佩光盾挡煞猫!

苍云璧显化禹师残念,金芒万丈,硬撼尸王巨拳,将其震退!

张世勇身化残影,直扑石棺内部!

棺内景象让他心神剧震!白玉雕琢的微型山川,主峰之上,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浩瀚乳白灵光与纯阳生机的灵珠,如同黑暗中的太阳!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灵珠的瞬间!

被苍云璧击退的尸王彻底暴走!血瞳燃起,毁灭的巨掌带着更恐怖的煞气,撕裂空气,朝着棺内的张世勇和那无价灵珠,狠狠拍下!石棺在撞击下发出濒临破碎的呻吟!

生死,系于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