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还好吗？”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挺好的。”陈浩说，“她已经回国了，在南城当一名美术老师。我们下个月，就在南城办婚礼。”
“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她。”陈浩顿了顿，继续说，“你的画，我都看懂了。每一幅，都有她的影子。”
“但是江屿，都过去了。你和她，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大画家，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能给她安稳的生活，你能吗？”
陈浩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江屿的心上。
是啊，他能给她什么呢？
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名气，金钱，地位……
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或许只是一个能在下雨天，为她撑伞的少年。
而那个少年，早就被他自己，亲手杀死了。
“婚礼，希望你能来。”陈浩把请柬放在桌子上，“让她看看，你现在过得有多好。也让她……彻底死心。”
说完，陈浩转身离开了。
江屿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展厅里，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他，画展已经结束了。
他拿起那张请柬，手抖得厉害。
他回到工作室，把自己关了起来。
他喝了很多酒，想把自己灌醉。
可他越喝，脑子越清醒。
他和林笙的过去，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想起她第一次把饭盒递给他时，亮晶晶的眼睛。
想起她在雨里把颜料塞给他时，倔强的表情。
想起她在公告栏前，对他说“我们拉钩”时，泛红的眼圈。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只是年少时的一段插曲。
他以为，只要他足够努力，足够成功，他就可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可他错了。
有些人，一旦住进心里，就是一辈子。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5
婚礼的前一天，江屿回到了南城。
十年了。
这座小城，变化很大。
高楼拔地而起，老街也翻新了，铺上了光滑的石板路。
一切都变得陌生，又熟悉。
他没有回家，而是住进了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
站在落地窗前，他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的。
他拿出那张请柬，看了一遍又一遍。
婚礼的地点，在城郊的一家度假酒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
是想亲眼见证她的幸福，还是想给自己一个彻底死心的理由？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婚礼当天，他穿上了自己最贵的一套西装，开着租来的豪车，去了那个酒店。
酒店的草坪上，布置得很梦幻。
白色的玫瑰，粉色的气球，到处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他到的时候，宾客已经来了很多。
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都是他们以前的同学。
那些人看到他，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然后，他们围了上来，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江屿？真的是你！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了！”
“天啊，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你的专访，太厉害了！”
“你跟陈浩关系这么好？他结婚你都特地从北京飞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