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煞气初探
阿禾盯着眼前的粗瓷茶碗，热气袅袅升腾，模糊了江无咎那张缺门牙的笑脸。她缩在茶摊最里侧的破板凳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从破庙到茶摊不过半炷香时间，她已经从「被追杀的灾星」变成了「跟邋遢老头学算命的徒弟」，这转变快得让她脑子发懵。
「先喝口茶暖暖。」江无咎把茶碗往她面前推了推，碗沿磕在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等会儿带你去看真东西。」
阿禾捧起茶碗抿了一口，苦涩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烫得她直咧嘴。她偷偷抬眼打量江无咎：老头正慢悠悠地擦着他那把破蒲扇，袖口露出的小臂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爪狠狠抓过，结痂的痕迹泛着青黑色。
「看什么看？」江无咎头也不抬，「等你学会看风水，比这吓人的东西多了去了。」
阿禾缩了缩脖子，把茶碗往桌上一放：「师父…咱们现在就去？」
「急啥？」江无咎把蒲扇往肩上一扛，缺门牙的嘴咧得更开了，「风水这玩意儿，急不得。你先跟我说说，今儿那卦象里，除了血色龙纹，还瞧见啥了？」
阿禾的睫毛颤了颤。她想起在破庙里，那团缠绕在粉团子命格上的红雾里，似乎还有若隐若现的金线——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编织进去的。但这话她不敢说，毕竟刚才要不是江无咎突然出现，她现在可能已经被砍成肉酱了。
「没…没了。」她摇了摇头，「就只有龙纹。」
江无咎眯起眼睛，那目光像根细针，扎得阿禾后背发麻。但老头最终只是哼了一声：「小丫头片子，还挺会藏。」
他站起身，把破蒲扇往阿禾怀里一塞：「走，先跟我收摊。」
茶摊的家伙什儿简单得很——一张掉漆的木桌，两个缺了口的粗瓷碗，还有一把写着「茶」字的破旗子。江无咎麻利地收起茶碗，却从桌底下的暗格里摸出个油纸包，塞进阿禾手里：「先垫垫肚子，等会儿要爬墙。」
阿禾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两个焦黑的炊饼，咬一口掉渣，里面夹着咸菜丝，咸得她直吸气。但奇怪的是，这难吃的炊饼却让她心里踏实了几分——上辈子她流浪时，也常吃这种路边摊的剩食。
「师父，咱们去哪儿？」阿禾一边嚼着炊饼，一边问。
「太子府后巷。」江无咎的脚步突然加快，破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今儿那卦象里，太子府邸的地基下埋着东西，你得亲眼看看。」
阿禾的喉咙一下子紧了。她想起破庙里那团血红色的龙纹，还有江无咎说的「麒麟煞」——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太子府邸下面会埋着它？
两人绕过热闹的长街，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里的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砖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阿禾跟着江无咎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堵高高的围墙前。
「爬上去。」江无咎指了指围墙，「墙后面是太子府的后花园，没人盯着。」
阿禾瞪大了眼睛：「爬墙？！这要是被抓住…」
「啧。」江无咎不耐烦地打断她，「你要是怕，现在就回去接着摆摊算命，等太子的人来砍你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