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无咎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带着灼热的气息:「傻丫头…那铁盒…不能扔…里头…有封印的钥匙…」

阿禾背起他,感觉师父的身体轻得像片叶子,却烫得吓人。她跌跌撞撞地跑回茶摊,撞开阁楼的门,把他扔在床上。江无咎蜷缩成一团,嘴里喃喃着:「麒麟…麒麟煞…要醒了…」

阿禾翻出药箱,手抖得连碘酒都倒洒了半瓶。她撕开江无咎的衣衫,后背的旧疤已经肿成了紫黑色,毒血顺着脊柱往下流,在床单上洇出诡异的图案——像是三条龙纹纠缠着,中间一盏灯。

「这就是…封印图?」她颤抖着伸手,想去擦那毒血,却被江无咎抓住手腕。

「别碰…那是煞气…」他的声音虚弱得像飘在风里,「阿禾…听着…太子府邸…下面…不是麒麟煞…是…」

话没说完,他头一歪,昏了过去。

阿禾呆坐在床边,看着师父苍白的脸,和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她摸了摸怀里的铁盒,突然意识到——这场风波,远比她想象的更危险。

而那个藏在太子府邸地下的秘密,或许连江无咎都没完全看透…

05 麒麟煞醒

阿禾守在床边三天了。

江无咎的伤势比她预想的更重——后背的旧疤肿得像发酵的面团,毒血渗进床单,染出片片紫黑色的云纹,像是有人用朱砂在白绢上画了幅狰狞的画。她按照师父平日里教的风水祛毒法子,熬了草药汤给他擦身,可那毒血还是止不住,每到子夜时分,江无咎就会突然抽搐着醒来,嘴里念叨着「麒麟…麒麟煞…」。

直到第四天清晨,窗外的麻雀刚开始叽叽喳喳,阿禾趴在床边打盹,忽然感觉肩膀被轻轻拍了拍。她猛地抬头,看见江无咎睁开了眼睛——那双总是眯成缝的眼睛,此刻亮得吓人,像是两簇跳动的火苗。

「师父!」阿禾扑过去,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江无咎的衣襟上,「你终于醒了!」

江无咎的嘴唇干裂得起了皮,他张了张嘴,声音却像是从砂纸里磨出来的:「水…」

阿禾赶紧端起早已晾凉的茶碗,小心地托起他的头喂水。江无咎喝了两口,缓了缓,目光落在阿禾哭红的眼睛上,忽然咧嘴笑了:「小丫头,哭起来倒不丑。」

「谁哭了!」阿禾抹了把脸,却把眼泪抹得更花了,「师父,你都昏迷三天了!那毒…那毒会不会…」

「死不了。」江无咎摆摆手,试图坐起来,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我这身子骨,毒不死。」

阿禾赶紧按住他,「你别动!伤口还没好呢!」

江无咎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罢了,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

他撑着身子靠在床头,缺门牙的嘴一张一合,像是要把积压了二十年的话一口气倒出来:「二十年前,我还是玄鳞阁的阁主。那会儿太阳国的太子还不是现在这位——是先帝的嫡长子,名叫萧景明。」

阿禾瞪大眼睛:「就是现在的太子的…父亲?」

「嗯。」江无咎点点头,「萧景明这人,表面仁厚,骨子里却是个贪权的。当时朝中有个大臣,叫赵德瑜,他女儿赵氏进了宫,生了位小皇子——就是现在的太子。赵德瑜为了让自己女儿和外孙上位,勾结了江湖上的邪道,养了只邪物,就是这麒麟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