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自信。
“你很快就会明白，你和你顾家，从来都不是我唯一的选择。”
“到时候，别哭着回来求我。”
正在此时，一顶软轿在街角停下。
我爹，顾威，穿着一身粗布常服，手里还拎着个鸟笼，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身后跟着的，是我户部尚书的哥哥，顾淮。
顾淮手里拿着个算盘，拨得噼啪作响。
“哟，王爷跪在这儿干嘛呢？”
“这大冷天的，地上凉，快起来，别回头得了风湿，我们家云曦还得背个苛待未来‘妹夫’的恶名。”
我爹顾威故意把“妹夫”两个字咬得极重。
陆景渊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我爹。
“大元帅，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儿的婚事，置家国于不顾？”
我爹掏了掏耳朵。
“你说啥？我老了，耳朵不好使。”
“我现在就是个遛鸟老大爷，什么元帅不元帅的，听不懂。”
我哥顾淮手里的算盘一停，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
“王爷，刚刚下官盘了盘账，发现军需处过去三年，有七百万两白银的亏空对不上。”
“这笔钱，数目巨大，下官已经上报圣上，请求彻查了。”
“在账目查清之前，户部所有官仓，一粒米，一寸铁，都不能出库。”
“这是规矩。”
陆景渊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由红转白。
七百万两！
那足以动摇他的根基！
他猛地看向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我只是回以他一个温柔的微笑。
这才只是个开始
他以为我们顾家，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苏清莲突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我。
她眼神不再是柔弱，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带着怜悯和嘲弄的复杂。
“顾云曦，你真的以为，你赢了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轻声说。
“王爷护着我，不是因为喜欢我。”
“而是因为，只有我，能治他的病。”
“一种……会让他忘记所有人的病。”
“包括你。”
2
“你说什么？”
我的心猛地一跳。
忘记所有人？
这是什么病？
苏清莲看着我震惊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凄楚的笑。
“郡主是金枝玉叶，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草民的苦楚。”
“王爷常年在沙场征战，身上旧伤无数，又中了奇毒。”
“这毒，不会要他的命，却会慢慢侵蚀他的记忆。”
“发作之时，他会头痛欲裂，甚至……六亲不认。”
“而我的血，是唯一能暂时压制毒性的药引。”
她说着，撩起自己的衣袖。
白皙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和划痕，新旧交错，触目惊心。
“王爷是为了大渊的安危，才不得不将我留在身边。”
“他退婚，也是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忘了你，甚至……伤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