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谁？
谁能同时洞悉我和我哥的动向？谁能调动西凉的王牌军队？
我的心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陆景渊带着大队人马，终于“姗姗来迟”。
他看到一地的狼藉和我的亲兵尸体，脸色铁青。
“顾云曦！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他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双目赤红。
“我早就说过，军营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为了你可笑的试探，你害死了多少兄弟！”
“你满意了？！”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骨头生疼。
但我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陆景渊，我哥被蝎尾军包围了。”
他的身体一震，抓着我衣领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哥为了保护我那批‘真’粮草，中了西凉蝎尾军的埋伏，现在生死不明。”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而这个消息，你敢说你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
“你什么？你是想说，你只是想给我个教训，没想到会引来西凉人？”
“还是想说，这一切都只是个巧合？”
我步步紧逼，看着他眼中闪过的慌乱和痛苦。
他身后的苏清莲，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会……怎么会是蝎尾军……”她喃喃自语。
“是啊，怎么会呢？”我转向她，眼神冰冷。
“苏姑娘不是料事如神吗？你白天指给我看鹰愁涧的时候，没算到这一步？”
苏清莲的身体晃了晃，像是随时都要倒下。
陆景渊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对着我怒吼。
“够了！此事与清莲无关！”
“你不要再把你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一丝我看不懂的决绝。
“顾云曦，你根本不明白清莲为了大渊，牺牲了什么！”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更重要的目标！”
更重要的目标？
牺牲？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
我记起来了。
很多年前，我哥顾陈在出征前，也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小妹，有时候，为了抓住一条大鱼，必须舍得下一些香饵。”
他说：“有时候，为了一个更重要的目标，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然后，他就“战死”了。
我的目光，从愤怒的陆景渊，到惊慌的苏清莲，再到周围那些神色各异的将领脸上，一一扫过。
退婚……
断粮……
我爹卸甲，我哥锁仓……
我哥的“死而复生”……
我被任命为监军……
苏清莲的引导，鹰愁涧的伏击……
所有看似杂乱无章的碎片，在这一刻，疯狂地拼接在了一起。
一个荒谬而又可怕的真相，浮出水面。
这不是一个因爱生恨的报复故事。
这不是一场争风吃醋的三角闹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