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心里一动，刚要再问，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春桃赶紧收拾好碗筷，小声说：“我先走了，先生您小心。”
下午抄到一半，齐峥忽然来了。他没穿锦袍，只穿了件素色长衫，头发也随意束着，看起来少了几分醉意，多了几分清俊。
“抄得怎么样了？” 他走到书案前，拿起范云抄好的册子翻看。
“回城主，已经抄完大半了。” 范云起身行礼。
齐峥点点头，手指在册子上划过：“这些公文里，你看出什么了吗？”
范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回答：“民女看出，九城的粮草储备不足，西城门守卫薄弱，北境还有流民聚集。城主是在暗中调查这些事？”
齐峥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看出来的？”
“粮草册上，每个城的库存都比去年少了三成，可上报的数字却没变，这说明有人在隐瞒实情。西城门的守卫记录，每天都有三个时辰没人签到，明显是懈怠了。还有北境的流民，密信里说‘聚集万人’，可县官却报‘不足千人’，这是在欺上瞒下。” 范云一口气说完，又补充道，“民女只是随口猜测，若有说错的地方，还请城主恕罪。”
齐峥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笑了：“范老将军果然没白教你。你说得没错，九城现在看似平静，其实早就积弊重重。我上任这三个月，表面上昏庸无能，就是为了让那些贪官放松警惕，好暗中调查。”
范云愣住了：“城主您…… 是故意装昏庸的？”
“不然呢？” 齐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庭院，“我刚到任的时候，就有人给我送金银珠宝，想让我包庇他们。要是我一上来就严查，恐怕早就被他们暗算了。” 他回头看向范云，“范先生，我知道你有才能，也知道你不甘心只教女童识字。现在有个机会，你愿意帮我吗？”
范云的心跳得飞快。她等这个机会，等了整整五年。从爷爷去世那天起，她就想重振范家，想让天下人知道，女子也能有作为。可她也知道，这背后的风险 —— 一旦失败，不仅自己要死，还要连累家人。
“城主想让民女做什么？” 她问道。
“我需要你帮我整理这些调查来的证据，” 齐峥说，“还要帮我分析九城的局势。你放心，只要事情成了，我绝不会亏待你。而且……” 他顿了顿，“我知道你想让女子也能参加科举，这件事，我也想试试。”
范云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不敢相信。她从来没跟外人说过这个想法，齐峥怎么会知道？
“你别惊讶，” 齐峥笑了笑，“我早就调查过你。你替人抄书的时候，总爱在书页空白处写‘女子当有科举权’的话，还有你教孩子们认字，用的课本都是自己编的，里面藏着不少‘男女平等’的道理。”
原来他早就注意到自己了。范云心里又惊又喜，还有些紧张：“城主，您真的愿意推动女子科举？”
“当然，” 齐峥的眼神变得严肃，“一个国家要想强大，就得让有才能的人都能发挥作用，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不过这件事急不得，得一步一步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九城的危机，把那些贪官污吏都揪出来。”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春桃的声音：“城主，参军大人来了，说有急事汇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