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年 11 月的襄阳，冷空气裹着汉江的湿气灌进老城区的街巷，章某攥着手里皱巴巴的维修单，指节捏得发白。单子上 “邵某，欠维修费 8600 元” 的字迹被他摸得快模糊了 —— 这钱从 2012 年拖到现在，他的汽修店早快撑不下去了。
一、催债路上的歪念
章某的 “诚信汽修” 开在樊城火车站旁，一个狭小的二十平米门面房里，弥漫着刺鼻的机油味和潮湿的霉味，墙角的铁架上堆满了锈迹斑斑的零件和废弃轮胎。2014 年秋天，寒风渐起，他把最后一套珍贵的修车工具当了 300 块，勉强给学徒发了工资，自己却只能啃了半个月干硬的馒头，每顿就着凉水咽下去。“邵某那孙子，当初修完车拍着胸脯说‘下周就还’，现在连电话都不接！” 他对着镜子里那张疲惫不堪、满脸胡茬的脸骂了句脏话，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抓起那件油腻的外套就往邵某常去的棋牌室跑，脚步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回响。
连续蹲守三天，章某像个幽灵一样潜伏在棋牌室对面的小吃摊旁，眼睛死死盯着后门。11 月 3 日晚，夜色深沉，他终于在后门堵住了正要溜走的邵某。对方穿着一件花哨的亮片夹克，兜里揣着半包皱巴巴的烟，一见到章某，眼神慌乱就想往人群里钻。“钱呢？” 章某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让邵某疼得龇牙咧嘴，身子直往后缩。“章哥，再缓俩月，我肯定还……” 邵某支支吾吾地说着，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手却下意识地摸向裤腰处，似乎在掩饰什么。章某敏锐地瞥到他腰间露出的透明塑料袋一角，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 他前几年蹲监狱时，清清楚楚见过有人用这种薄薄的袋子装 “麻古”，那玩意儿能毁掉一切。
“没辙是吧？” 章某咬着牙，脸上肌肉紧绷，硬生生拽着邵某往巷口的出租车走，邵某踉跄着几乎被拖着前行，“我给你找个地方‘想办法’。” 他不敢回自己的汽修店，生怕惹来麻烦，径直让司机开到襄城区的 ×× 宾馆。这地方楼层高耸，窗户正对着一条僻静的背街，行人稀少，不容易引人注意。开房间时，他压低声音对收银员说：“要走廊尽头的 308 房。” 又掏出手机给潘某、李某恩打了电话，语气急促：“过来帮我盯个人，事后给你们每人 200，别磨蹭。” 潘某是章某的远房表弟，刚从老家来襄阳找活干，身上还带着乡土气；李某恩则是他之前在工地认识的，一个瘦高的家伙，平时爱跟着混点小钱，总在街头晃荡。
两人半小时后气喘吁吁地赶到宾馆，推开 308 房门，一股烟味扑面而来。一进门就看见邵某缩在墙角，身子蜷成一团，眼神惊恐；章某则坐在床边，一根接一根抽着闷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紧锁。“章哥，这是……” 潘某刚怯生生地开口，就被章某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别多问，盯着他，别让他跑了。”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声打破寂静。
二、宾馆里的罪恶循环
11月4日凌晨，308房的灯亮了一整夜，昏黄的光线映照着廉价旅馆的破旧墙壁，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和霉味。邵某哭丧着脸，额头上渗着冷汗，低声下气地求章某宽限几天：“章哥，我真的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求您再给我点时间……”章某却不为所动，他把烟蒂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烟灰四溅，然后死死盯着邵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招，今天必须把钱还上——你要是有能耐，现在就去弄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