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喷出来。
溅到镜头上。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拍视频
赤裸。
消瘦。
胸口一道蜈蚣似的疤。
身后是空病房。
床单没换。
枕头还凹着我的头印。
字幕打上去：
“老公带880万跑路。”
“我死给你们看。”
没有配乐。
只有呼吸声。
和血滴在地板上的啪嗒声。
上传发布。
一秒。
十秒。
播放量涨得慢。
我坐在血泊里。
等。
三十分钟后。
提示音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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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开一条热评：
【这男的！T3航站楼！刚拖行李过安检！穿黑风衣背影一模一样！】
有人跟：
【地勤刚拍了照片！正在核对航班！】
我冲到窗边。
望向机场方向。
夜空有飞机起飞。
尾灯划出弧线。
查到了。
他登的是EK305。
迪拜。
中转后直飞塞浦路斯。
免税天堂。
可飞机。
已经起飞了。
我站在原地。
手机滑落。
绝命不是没钱。
是眼睁睁看着仇人飞走。
带着我的血、我的痛、我的命。
消失在云端。
我跪下了。
不是求。
是咬破舌尖。
发誓——
你落地那天。
就是入狱那天。
12
警察来找我。
经侦。
脸色冷。
“你说他诈骗。”
“可捐款是你公开接受的。”
“法律上叫‘赠与’。”
“除非你能证明——”
“他从一开始就想骗。”
“主观故意。”
我盯着他。
“没有这个。”
“你们就不立案？”
他说。
“程序，我们也没办法。”
我转身就走。
不去病房。
去护士值班室。
王振宇的东西还没拿走。
一把电动剃须刀。
里面贴着一张薄膜SIM卡。
我知道这是什么。
他用来收银行验证码的副号。
不在名下，查不到。
我找来病房那部老年机。
朵朵爷爷留下的。
还能插卡。
开机后一分钟。
短信跳出来——
我手抖了。
不是怕，是赢了。
直接发给经侦警官。
附言：
“这是他钱包的钥匙。”
“钱在哪。”
“他自己写的。”
三小时后。
警官回来了。
手里拿着文件。
“链上地址已锁定。”
“国际刑警发出临时冻结令。”
“案件正式立案。”
他递给我一张纸。
【立案回执】
我捏在手里。
没哭。
没笑。
我把回执贴压在伤口上。
血慢慢洇上来。
染红那个章。
反杀通道。
打开了。
这一次。
我不会再让他飞走。
13
我坐在轮椅上。
没人拦我。
病号服还沾着血。
引流袋晃荡着。
机场VIP厅。
落地窗。
隔音玻璃厚得像防弹。
他们在里面。
王振宇。
石潇潇。
她们在靠窗角落低声说话。
听不见。
我必须拿到“主观故意”的证据。
那句话，我要亲耳听见。
我低头看引流管插在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