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装?”萧玦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五指猛地收紧。
我感觉自己的下颌骨都快要被他捏碎了。求生的本能,让我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是沈清宁!”
他的动作,果然顿了一下。
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在我脸上寸寸扫过,像是在分辨我话里的真假。
“我叫沈清月,是……是沈清宁的庶妹。”我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时机,语速极快地解释,“姐姐她……她不愿嫁给王爷,今日一早便逃了。父亲和嫡母,怕王府降罪,才……才让我替嫁过来。”
我说的是实话,每一个字,都是。
可这份实话,在萧玦听来,却像一个更可笑的谎言。
“替嫁?”他笑了,那笑声,比哭还难听,充满了嘲讽,“好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一个负责逃跑,引我放松警惕,一个负责替嫁,潜入我的枕边。沈尚书的算盘,打得真是精妙。”
他松开了手,像是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拿出一方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我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脖子上火辣辣地疼。
“来人。”他冷冷地开口。
门外,一个身形如铁塔般的护卫,无声地走了进来,单膝跪地。“主上。”
“把她关进柴房。”萧玦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给她一滴水,一粒米。”
“是。”护卫站起身,像拎小鸡一样,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
我没有反抗。我知道,任何反抗,都只会招来更残酷的对待。
柴房阴冷潮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木头味。我被粗暴地扔了进去,厚重的木门在我面前“砰”地一声关上,彻底隔绝了外面那一点点象征着喜庆的红色。
黑暗中,我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瑟瑟发抖。
我以为,新婚之夜,会是噩梦的开始。
但我没想到,这只是羞辱的序幕。
第二天,我没有被饿死。
那个名叫“惊雷”的铁塔护卫,打开了柴房的门,扔给我一件粗布麻衣。
“主上让你去前院伺候。”
我换上衣服,跟着他,走到了王府的前院。然后我看到,萧玦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悠闲地品着茶。而他的面前,跪着一排瑟瑟发抖的下人。
“王妃来了。”萧玦放下茶杯,对我招了招手,笑得温和,却让我毛骨悚然,“过来,让本王看看,尚书府的千金,都学了些什么本事。”
他指着地上的一个木桶和一堆脏衣服。
“把它们,洗干净。”
我愣住了。
我是替嫁王妃,不是浣衣的奴婢。
但我看到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戏谑的杀意时,我默默地走过去,蹲下身,将那堆不知道是谁穿过的、散发着酸臭味的脏衣服,一件件地,浸入了冰冷的井水里。
周围的下人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同情。
他们都知道,这位新王妃,不过是王爷的一个新玩具。一个用来折磨、用来消遣,玩腻了,随时都可以捏死的玩具。
一整个上午,我就那么跪在冰冷的石板上,用我那双本该抚琴作画的手,搓洗着那些肮脏的衣物。井水刺骨,很快,我的双手就变得又红又肿,十指连心,疼得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