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容物编号4-0731，现定名‘蛊惑之眼’。”李牧的声音平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朗读一份与己无关的仪器说明书。“特性一：物理层面近乎不可摧毁，现有手段无法在其表面留下任何痕迹。特性二：非佩戴者直视宝石本体，会引发严重的精神异常，症状表现为极端攻击性、偏执妄想，并释放内心最深层的负面欲望。值得注意的是，宝石本身不影响佩戴者精神状态，但所有历史记录中的佩戴者，最终均死于非命。目前收容难度评估：中危。风险评估：较大。扰动等级：高等。”
他关掉投影，转身面对会议桌旁的安全主管陈启明。陈启明是个两鬓斑白的老兵，脸上刻着风霜和疲惫，但眼神依旧沉稳。
“结论呢，博士？”陈启明揉了揉眉心，声音有些沙哑。他刚处理完张啸天移交过来的繁琐手续。
“根据现有数据，‘蛊惑之眼’的精神影响模式，类似于一种高强度、定向性的认知扭曲病毒。”李牧走到白板前，写下几个关键词：“传播途径：直接视觉接触。易感人群：所有具备基础认知能力的生命体。它对持有者本身的‘致死特性’，更像是一种无法解释的因果律诅咒，机制未知，但并非当前关注重点。”
他放下笔，看向陈启明，目光冷静得可怕：“重点在于，它的触发条件非常明确。只要避免直接目视，风险完全可控。我建议，将其收容于标准光学隔离单元，安保等级维持C级即可。”
陈启明皱起眉头：“就这么简单？张啸天在佩戴它之后，可是造成了三十七人死亡的惨剧。现场报告提到，一些受害者甚至在未被宝石直接照射的情况下，也出现了轻微的攻击倾向。”
“恐慌情绪的连锁反应，以及可能存在的间接光反射污染，但强度远低于直接目视。”李牧语气不容置疑，“我们需要更精确的数据。我申请对收容物前持有者张啸天进行面对面审讯。”
“什么？”陈启明猛地站起，“李牧，你疯了？张啸天现在被关在特殊隔离病房，靠大剂量镇静剂才能保持安静！他本身就是个极度危险的污染源！面对面审讯？这违反了三项安全条例！”
“隔着三重防弹玻璃和视频链接，我无法观察到他最细微的肌肉抽搐、瞳孔变化和信息素波动。”李牧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陈主管，要理解它，才能控制它。要控制它，就需要最一手、最真实的数据。逻辑上，这是最优解。情感上的担忧，是效率的敌人。”
“情感上的担忧？”陈启明几乎要气笑了，“李牧，这不是在实验室里摆弄小白鼠！那东西……”他指着隔离墙的方向，“它玩弄的是人心最脏的东西！你引以为傲的理性，在它面前可能不堪一击！”
李牧静静地等着陈启明说完，才开口：“正是因为它针对的是非理性部分，才更需要绝对的理性去分析。我的心理评估一直是‘最优级’，情绪稳定性SSR。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请批准我的申请，这是为了更高的收容效率。”
陈启明看着李牧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最终颓然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但我会在观察室盯着，一旦有异常，我会立刻终止审讯，强制将你进行隔离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