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里的羞辱
六月的江城，下着暴雨。
雨珠砸在地上，溅起半尺高的水花。
林默骑着电动车，雨衣帽檐压得极低。
镜片上全是水雾，他几乎看不清路。
手机导航响个不停：“还有5分钟超时。”
车筐里的海鲜粥不能洒。
这是送寰宇集团顶楼总裁办的订单。
备注写得狠：“超时一秒拒收，投诉到底。”
寰宇集团总部大厦，像银灰色的利剑，插在城市心脏。
雨幕里，大厦更显巍峨。
林默推着电动车冲进地下车库。
裤脚早湿透了，黏在腿上，冰凉。
他小心提着保温袋，快步走向员工电梯。
刚到电梯口，就被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拦住。
“站住！”男人声音冷硬，“外卖员走货梯，没看见标识？”
男人梳着油亮的背头，工牌上印着“行政主管 张涛”。
他看林默的眼神，像在看垃圾。
林默瞥了眼手机倒计时，急了：“张主管，这单送顶楼总裁办，还有三分钟就超时了，货梯太远……”
“总裁办的订单就特殊？”张涛突然抬手。
“啪”的一声，林默手里的保温袋被打掉。
粥盒摔在地上，滚烫的粥液流出来。
虾仁、瑶柱混在粥里，把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弄得一塌糊涂。
张涛踩着粥渍，鞋跟碾了碾：“知道这地面一平米多少钱吗？就你这穷酸样，赔得起？”
周围几个员工停下脚步。
有人拿出手机偷拍，有人低声嗤笑。
林默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不是赔不起这碗粥，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每天跑十几个小时外卖，就为凑母亲的手术费。
可在这些“高层”眼里，他连走员工电梯的资格都没有。
“张主管，”林默声音发颤，却没退，“我赔粥钱，也赔地面清洁费。但您得给我道歉。”
张涛笑了，笑得刺耳：“道歉？你也配？”
他凑近一步，语气更傲：“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底层人，这辈子都别想踏进寰宇办公区一步！更别妄想和我们平起平坐！”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一个穿定制西装的中年男人走出来，气场慑人。
身后跟着一群高管，个个低头附和。
张涛看见男人，立马换了谄媚的笑脸，刚要上前问好。
男人的目光却落在林默身上，眼神突然变了。
男人快步走到林默面前，蹲下身。
他盯着林默脖子上的半块玉佩，那玉佩林默从小戴到大，边缘早磨光滑了。
男人的手开始发抖，声音也颤：“这……这玉佩，你从哪来的？”
林默一愣，摸了摸玉佩：“我妈给我的，说我小时候就戴着。”
男人猛地抓住林默的手腕，指腹抚过他手腕内侧的浅疤：“你是不是小时候在江城公园丢过？左手腕这里，有一道树枝划伤的疤？”
林默瞳孔骤缩。
这事，他只跟母亲说过，从没告诉外人。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觉得莫名熟悉。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
张涛脸色煞白——他刚才羞辱的外卖员，怎么会被寰宇董事长沈振宏这么对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