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阐述我的作品之前，我想先给大家讲一个，关于‘价值’的故事。”
我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地落在了高博文的脸上。
“故事的开始，源于一场相亲……”
6
我说出“相亲”两个字的时候，台下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高博文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脸上的得意和轻蔑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错愕和警惕。
他可能没想到，我敢在这样的场合，提这件事。
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说了下去。
我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很清晰。
“在那场相亲里，我对面坐着一位非常‘成功’的男士。他告诉我，他年入百万，他有车有房。然后，他用一种施舍的口吻对我说，‘我养你’。”
台下的议论声更大了。
很多人都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这比听什么设计理念，可有意思多了。
“当时，我拿出计算器，给他算了一笔账。”
我把那晚餐厅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没有添油加醋，只是陈述事实。
当我说道“一个全职太太每月创造的市场价值是六万三千元”时，台下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
很多女性，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高博文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他坐在那里，如坐针毡。
他身边的几个人，都有意无意地挪开了点距离。
“故事讲到这里，大家可能觉得，这只是一个观念的冲突，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
我的话锋一转，声音冷了下来。
“但，我没想到，这位‘年入百万’的先生，他的心胸，跟他的财富，并不匹配。”
“就在那场相亲的第二天，我最大的合作方，毫无理由地终止了合作。紧接着，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我的黑料，说我抄袭，说我设计造假。所有的脏水，一夜之间，向我泼来。”
我环视全场，目光最后，再次定格在高博文身上。
“我是一个设计师，作品就是我的生命。有人想毁了我的作品，就是要我的命。”
“所以，我做了点调查。”
我按下了手里遥控器的按钮。
我身后的LED大屏幕，画面一变。
不再是“晨露”系列美轮美奂的设计图。
取而代之的，是一份PDF文件。
文件顶端，一行大字，清晰无比。
“博文科技A轮融资商业计划书财务预测部分”。
高博文“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大屏幕。
那样子，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了广场中央。
“我对数字，天生比较敏感。”
我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我发现，这位高先生公司的财报，好像……也有点问题。”
我举起遥控器，像一个老师在讲课。
“比如这里，用户活跃度，号称三百万。但根据第三方平台的数据，真实数据，可能不到两百万。”
“还有这里，年度营收，写的是三千万。但根据其主要客户的采购记录反推，这个数字，恐怕要打个七折。”
“各位，今天在场的，有很多是投资界的朋友。”
我看向台下的几个投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