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沈知意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泪水终于滑落,“那个家是真的吗?傅承屿,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
最终,傅承屿几乎是半强制地将精神恍惚的沈知意带离了民政局,塞进了他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里。
车厢内,死一般的沉寂。与来时那隐秘的期待不同,此刻的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
沈知意靠在车窗上,任由眼泪无声流淌,她不再追问,只是等待着那个注定会将她凌迟的答案。
傅承屿烦躁地松了松领带,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侧脸显得更加冷漠疏离。良久,他才仿佛下定了决心,用一种陈述公事般的口吻,打破了沉默。
“五年前,爷爷病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成家立业,对象必须是能对家族生意有帮助的沈家女儿。”他吐出一口烟圈,视线投向窗外,“当时,沈雨柔身体不好,在国外疗养。而你,恰好在国内。”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沉,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所以……”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所以,那场婚礼,是为了安抚爷爷的一场戏。”傅承屿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的身份,是替代品。至于结婚证……”他顿了顿,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避免任何可能的法律漏洞影响爷爷的情绪和家族的稳定,我让人做了一份足以乱真的……文件。而法律上,我真正的配偶,是雨柔。我们早就登记了,只是没有公开。”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沈知意的心脏。
替代品。戏。伪造的文件。
原来,她视若珍宝的五年婚姻,她倾尽所有去爱的丈夫,她为之生儿育子的家,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她只是一个用来安抚老人的工具,一个随时可以被正主取代的影子!
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瞬间将她淹没。她想起这五年来,傅承屿偶尔的温柔,那些她曾以为是爱情证据的瞬间,此刻回想起来,都变成了冰冷的施舍和敷衍。想起他总是在某些特定节日出差,想起他手机里那些来自“妹妹”沈雨柔的、他却从不让她细看的讯息……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她被所谓的幸福蒙蔽了双眼!
“那念安呢?”沈知意抬起泪眼,死死盯着他,“念安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吗?一个……私生子?”
“念安是个意外。”傅承屿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但依旧残忍,“但他的出生,确实让爷爷非常高兴。沈知意,这五年,傅家没有亏待你。你享受着傅太太的一切尊荣,这就够了。”
“够了?”沈知意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座椅上,发出一声凄然的低笑,“傅承屿,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个生养工具?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玩偶?你用一场假婚姻,骗了我五年!骗了念安的存在!你现在告诉我,这就够了?”
傅承屿掐灭了烟头,语气重新变得冷硬:“事情已经这样了。雨柔现在怀了我的孩子,她很快会回国。你需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安分守己,傅家不会少了你和念安的生活。但傅太太的名分,从来不属于你。”
沈雨柔怀孕了。 他合法的妻子,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怀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