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车狭小而黑暗，颠簸得厉害。窦建德蜷缩在里面，伤口阵阵作痛。他回想着自己的一生，从一个普通的农夫，到揭竿而起的义军领袖，再到称霸河北的夏王，短短六年，恍如隔世。他善待百姓，礼遇贤才，自问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可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李世民的奸计，孙安祖的背叛，还有那该死的 “豆入牛口” 的谣言…… 无数念头在他脑海中翻腾，恨意像野草般疯长。若有来生，他绝不会再如此轻信他人，绝不会再给李唐可乘之机！他要复仇，要让李世民、李渊血债血偿！
不知过了多少日夜，槛车终于抵达了长安。他被押到了皇宫大殿，李渊坐在龙椅上，满脸怒容。“朕待汝不薄，何生异心，替别人出力也？”
窦建德懒得再辩解，只是冷冷地看着李渊。“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李渊大怒，喝令武士将他推出斩首。窦建德被押着走出大殿，长安市上挤满了围观的百姓，有人指指点点，有人低声叹息。他抬头望向天空，正午的阳光刺眼，却照不进他心中的阴霾。他想起了牛口谷的血色残阳，想起了那些战死的兄弟，想起了未竟的大业。
“李唐…… 李世民……” 他在心中默念，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腰间贴身藏着的龙凤石突然发烫，那是他早年偶然所得的奇石，通体莹润，上刻龙凤纹路，多年来一直贴身佩戴，此刻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散发出灼热的温度。
武士举起了屠刀，寒光闪过。窦建德闭上双眼，心中的恨意与不甘达到了顶点。“若有来世，吾必灭李唐，以报今日之仇！” 他在心中嘶吼，猛地催动体内残存的所有力气，涌向腰间的龙凤石。
“轰 ——”
一声无形的巨响在窦建德体内炸开，龙凤石瞬间碎裂，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他的灵魂。一股浩瀚而古老的力量包裹住他的意识，眼前的黑暗突然被无尽的光芒取代。他仿佛听到了远古的低语，看到了沉入海底的巨城，看到了身披鳞甲的巨龙在天空翱翔。
“亚特兰蒂斯秘术…… 时空回溯……” 一个古老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剧痛与眩晕袭来，窦建德的意识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穿越了无尽的时空。耳边的喧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年时熟悉的蝉鸣。
“唔……”
窦建德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他年轻的手掌上。他愣住了，这双手白皙而有力，没有纵横的伤疤，没有老茧，分明是少年时的模样。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简陋的土坯房，墙角堆着的柴草，桌上放着的粗瓷碗…… 这是他少年时在贝州的家！
“我…… 重生了？” 窦建德喃喃自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抬手摸向腰间，龙凤石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丹田处一股温暖的气流，还有眉心处隐隐的灼热感。
他走到院中，对着水井中的倒影望去。镜中的少年面如冠玉，眼神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深邃与锐利。当他集中精神看向井水深处时，眉心突然亮起一道微光，井水仿佛变成了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牛口谷的惨状 —— 李靖的长枪，杨武威的套竿，李世民的冷笑，还有那些倒下的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