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趁周屿不在家,溜进了他的书房。抽屉锁着,但我认识一个开锁的朋友(以前觉得这朋友不务正业,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电话打过去,含糊地说钥匙丢了,朋友也没多问,很快过来帮我鼓捣开了。

抽屉里东西不多。几本旧笔记本,一沓用丝带捆好的信,还有一本相册。

我的手有点抖,深吸一口气,先翻开了那本相册。

果然,里面有很多周屿和一个女人的合影。女人很漂亮,气质温婉,穿着素雅的长裙,和周屿眉眼有些相似。原来“她”长这样。

但我没时间细看。我的目标是那些信。我抽出最上面一封,小心地展开。

信纸已经有点泛黄,字迹清秀工整,内容是一些日常琐事和关心,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就是它了。

我拿出手机,一页一页地把信拍下来,特别是开头和结尾的称呼落款。

然后飞快地把一切恢复原样,锁好抽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接下来几天,我请了年假,窝在家里干两件事。

第一件,模仿笔迹。我把我拍下来的那些字放大打印出来,铺了一桌子,拿着笔一遍一遍地描,一个字一个字地抠。

吃饭睡觉脑子里都是那些笔画。手都快写抽筋了,终于摹了个七八分像。

第二件,写情书。就用那种最老式的信纸。内容嘛,就照着那封信的语气来,写得多肉麻多深情多无限崇拜就多好。反正怎么“完美”怎么来。写废了不知道多少张纸,最后终于写成了一封看起来情意绵绵、字迹足以乱真的“遗世情书”。

我还特意跑去买了一条款式和相册里那女人穿的一模一样的白裙子,贵得我肉疼。

但想想能换来的结局,值。

生日宴的前一晚,周屿居然给我打电话了。语气还是那样不咸不淡:“明天我生日,家里摆宴,姑姑和婷婷都念叨你,记得准时到。”

他一句没提摔碗的事,好像失忆了。我也没提,乖巧地应着:“嗯,我知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惊喜。”

他在电话那头似乎轻笑了一下,好像是觉得我终于“开窍”了,知道要讨好他了。“好,我等着。”

挂了电话,我看着镜子里穿着那条白裙子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里却烧着一团火。

我也在等着呢,周屿。

生日宴那天晚上,周家很热闹。大圆桌坐满了人,周屿那些狐朋狗友、亲戚、还有那几个塑料闺蜜都在。

周婷看见我,照例翻了个白眼,但今天没立刻开口刺我,可能觉得我最近“乖”了,也可能是等着看我怎么“表现”。

我穿着那条白裙子,化着精致的淡妆,努力挤出最温顺的笑容,坐在周屿旁边。

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多喝了几杯,脸上带着笑,偶尔还会拍拍我的手背。

酒过三巡,菜上得差不多了,气氛最热烈的时候。

我看准时机,从包里拿出那个精心准备好的信封,递到周屿面前,声音放得轻轻的,模仿着那种温柔似水的调调:“阿屿,生日快乐。这是我……我给你写的信。”

周屿有点意外,笑着接过去:“都什么年代了,还写……”他的话在看清楚信封上字迹的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一下子变了,紧紧盯着那封信,手指甚至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