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出色,年轻人。”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轻声说道。
他礼貌地回答:“谢谢您,苏总。”他的眼神清澈,带着一丝少年人的骄傲。
第二次,是在一场慈善晚宴上。我捐赠了一所希望小学,并指定,让常年负责周家慈善基金的宋文丽,来与我对接。面对一个慷慨的、优雅的、并且对周家事业有巨大帮助的“苏总”,宋文丽对我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苏总,真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就有如此胸怀。”她亲切地拉着我的手。
我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那双手,上辈子曾经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个“不会下蛋的废物”。我微笑着,用恰到好处的力度回握着她:“宋姐言重了。我只是,对孩子,有种特别的感情。”
我的目光,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再次落在了不远处的周念安身上。他正和一群富家子弟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尽是周家继承人的风范。
你看,宋文丽,你把我的一切都夺走了。现在,我要用你最引以为傲的作品,来让你,一无所有。
4
我很快就成了周家的座上宾。宋文丽把我当成可以分享育儿经的“闺蜜”,周凯则把我视为能为他事业版图添砖加瓦的“最佳伙伴”。他们对我毫无防备,热情地向我展示着他们最完美的作品——他们的儿子,周念安。
他们不知道,我每一次踏进那栋别墅,都像走在炼狱的刀山上。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曾是我上辈子噩梦的场景。那个曾经关着童童、让他活活饿死的小黑屋,如今被改造成了念安的钢琴房,里面摆着一架价值千万的斯坦威。
我常常借口去洗手间,然后站在钢琴房门口,听着念安弹奏出的、流畅华丽的乐曲。那音乐声,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耳朵,扎进我的心脏。我的童童,那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孩子,如果他没有死,他是不是也能这样,无忧无虑地,追求自己的梦想?
这种噬骨的疼痛,让我更加清醒,也让我更加冷酷。
我开始执行计划的下一步:成为周念安的“导师”。
念安虽然优秀,但毕竟年轻,身上有着少年人特有的骄傲与叛逆。他崇拜强者,而我,恰好就是他眼中的强者。我以一个“长辈”和“商业奇才”的身份,开始介入他的生活。
我会“不经意”地,在他为一次商业策划案焦头烂額时,给他提供一个全新的、让他豁然开朗的思路。
“商业的本质,不是创造价值,而是定义价值。”我在书房里,一边品着宋文丽亲手泡的茶,一边对他说道,“就像你父亲,他最擅长的,就是把沙子,定义成黄金。”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了他平静的心湖。他开始用一种全新的、审视的目光,去看待他父亲所建立的商业帝国。
我也会在他因为感情问题而困惑时,扮演一个最耐心的倾听者。
“苏阿姨,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能理解我?”他苦恼地对我说。
我轻轻地摇晃着红酒杯,看着窗外的夜色,说:“念安,永远不要指望别人能完全理解你。尤其是,当你们的出身、经历、看到的世界,完全不同的时候。有时候,你所谓的‘爱’,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一种无法承受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