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母亲温柔地摸着那些庶弟庶妹们的头，夸他们可爱极了。
我站在她身旁，赶紧挤出笑容附和，「对，他们真可爱。」
嘴角笑得发僵，却不敢露出一丝不满，我怕母亲说我身为嫡女却善妒不懂事。
可母亲呢？
她凭什么能因为一句【刘姨娘好美】就扇我巴掌？
凭什么对那个唤她娘亲的小男孩笑得那么甜？
我记起来了，那是第一次见面就喊母亲【仙女娘亲】的小乞丐。
他扑进母亲怀里时，母亲的眼神柔软的像天上的云朵，那是我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我忽然明白了。
我在怨母亲。
这个念头刚起，头顶的进度条又变了。
那些文字里出现一连串的感叹号。
【卧槽！悔恨值降到65%了！这白眼狼居然不后悔？】
【女主快跑！这贱种没救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父亲出现在我面前，冷哼一声，「就这点出息？」
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看着我脸上的伤冷冰冰开口，「被人欺负了就知道哭？」
我疼的眼泪直流，眼睛却狠狠盯着母亲。
她正在给那个男孩喂糖葫芦，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父亲的声音带着酒气喷在我面上，「看清楚了，你母亲现在有新儿子了。」
他头顶的进度条依然是0%。
身后的刘姨娘适时递来帕子，体贴劝着，「老爷莫要动怒，小孩子不懂事。」
他们每个人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像一群逗弄蛐蛐的看客，而我则是无法逃出去的玩物。
「啊啊啊！」
我发疯般扑向父亲，张口狠狠咬在他脖子上。
鲜血的腥味在嘴巴里散开，耳边是尖锐惨叫。
可我只觉得痛快。
他们都在笑。
母亲笑着喂养子，父亲笑着看我疯癫，文字笑着等我死期来临。
那就一起去下面见阎王吧。
第七章
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母亲站在大门前，声音冷得像冰。
「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母亲的手紧紧扣在门板上，大红色的指甲深陷其中，那是为庆祝她和父亲所谓的初次。
父亲不耐烦答，「姚菱，有话直说。」
母亲的手指迸裂出血，突然笑了，「果然。」
又是【果然】。
她关上房门，转身时看到我实现，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当父亲再次不见母亲后，母亲让丫鬟去通报。
「大小姐高烧不退，还说痴话，老爷快去看看吧。」
我明明就站在她身边，脑袋十分清醒。
父亲踹开门时，母亲正用被子把我团团裹住，制造高热假象。
她抹掉眼泪，把药灌进我嘴里，「果然，你还是在乎她的。」
我苦的快要装不下去。
父亲似乎知道母亲的伎俩，他只是摸了摸我的额头，突然暴怒，掀翻药碗。
「姚菱，十年了，你就会这一句【果然】？」
母亲的贴身嬷嬷跪在地上求饶，「老爷别动气，大小姐还看着呢。」
她叹口气，「夫人这是心里苦，您这些年，眼里只有孩子，她不过是想您多看看她。」
父亲冷笑一声，甩开嬷嬷的手，「她苦？嫁进来之前我就说过，我这辈子最烦被人管着，孩子是我要的，她不过是借机爬上了这张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