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不想爸爸妈妈分开，也不想变成没人爱的小孩。
她想着，都是她的错。
如果她去跟爸爸说，她不要那个贵贵的娃娃了，爸爸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恬恬很是期待，哪怕海浪和雨水弄湿了她最喜欢的小裙子也没关系。
只要能见到爸爸，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怎么样都没关系。
5
刘远停了下来。
我跟着警方的船来到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和天色一样灰暗的，好像完全没有任何希望的脸。
恬恬也看到了我，她兴奋地想朝着我挥手，却差点被一个大浪打下摩托艇。
我的心猛的提起。
看到刘远伸手拉住她，这才稍稍缓了一下。
「刘远，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带恬恬来这？」
我尽可能地用最柔和的语气问着。
直觉告诉我，刘远的状态不对劲，我不能刺激到他。
「沁姐。」刘远开口了，声音很沙哑，「我妈死了。」
「因为你跟任城闹矛盾，他把我们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都开除了！」
「我妈她的病你知道，我一时半会没找到工作，交不上医药费，她死了！」
「沁姐，你知道的，我爸死得早，我就我妈这么一个亲人了！」
刘远双目赤红，大吼着：「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你们两人闹矛盾，为什么我妈死了啊？」
「我要让你们也和我一样，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他沙哑的吼声吓到了恬恬。
恬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嚎啕大哭。
「妈妈，妈妈，叔叔好吓人！恬恬好怕！」
风雨声很大，孩子的哭声也很大，我的心揪成了一团。
我不知道任城恨我恨到了这种程度，连从前我提拔起来的老人都容不下。
也没想到会因为这么荒谬的原因，就造成了另一个家庭的破碎。
共事这么多年，任城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人家里的情况。
我记得他甚至还跟我提起过刘远的不容易。
只是因为恨我，他就可以无情到这种地步吗？
我头一次觉得他是这么陌生。
比他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女人还要让我陌生。
6
刘远突然冲我笑了笑，木头似的脸上满是褶皱，看着僵硬又古怪。
他掏出手机，给任城打了电话。
电话开了免提，刘远又从兜里拿出了一个扩音器。
任城刚下飞机，背景声音有些嘈杂，还能听到有人在说英文，大概是不在国内。
「刘远？你找我有事？」
任城突然想到了刚刚安沁打来的那个电话，皱了皱眉。
「你跟安沁串通好了吧？是不是要说恬恬的事？」
「爸爸！」
听到任城的声音，恬恬有些惊喜，带着哭腔喊着。
「爸爸，恬恬好想你，恬恬好冷，好怕！爸爸救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呵，连孩子也学会演戏了，什么事？再不说挂了。」
「任总还真是无情。」刘远阴恻恻地说着，「我说恬恬在我手里，你也觉得是在演吗？」
任城冷哼一声：「你们不都是串通好的？演绑架想让我回去，死了这条心吧。」
「亲爱的，说好的出来陪我散心，你怎么还在打电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