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粗暴地拖进了别墅的地下室。这里阴暗、潮湿只有一个小小的天窗透进一丝微光。前世作为顾阳我从未踏足过这里。而现在作为林默这里成了我的起点。
很好。地狱我熟。
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扮演好了一个被吓坏了的、不会说话的哑”巴“。无论他们如何审问、恐吓我只是蜷缩在角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们。渐渐地他们开始相信那天我开口说话或许只是一个濒死之人产生的幻听一个太过诡异的巧合。
苏轻颜来看过我一次。她站在铁门外远远地看着我眼神复杂。有疑惑有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后的烦躁。她讨厌一切超出她掌控的事情。而我这个本该任她摆布的玩偶却成了那个“意外”。
“把他弄干净带上来。”她最终还是下令了。她需要一个影子一个能让她发泄恨意的容器。只要我不再“说话”我依旧是那个完美的替身。
我被带出地下室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当我再次站在苏轻颜面前时我又变回了那个怯懦顺从的林默。她似乎满意了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扔给我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笑得阳光灿烂的男人。他叫沈澈苏轻颜的白月光也是她心中那道永不愈合的伤疤。
“记住这张脸”苏轻颜的声音里充满了病态的痴迷“从今天起你要学的就是模仿他。他的笑他的眼神他走路的样子……直到你变成他为止。”
我低下头看着照片里的沈澈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模仿他?不。
我要做的是揭开他那张完美画皮下早已腐烂的真相。因为我知道害死沈澈的根本不是我顾阳。而这个秘密将是摧毁苏轻颜的第二把钥匙。
33
我开始了我的“表演”。
在苏轻颜看来我不过是一块任她雕琢的璞玉或者说顽石。她每天都会花上几个小时亲自“教导”我。她会拿着沈澈的照片一遍遍地纠正我的表情。
“不对!沈澈的笑嘴角上扬的弧度是三十度带着一丝温柔而不是你这种僵硬的傻笑!”她会烦躁地用手指戳我的脸。
“还有眼神!他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你呢?你眼睛里只有恐惧!废物!”
每一次她都离我那么近近到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我曾无比迷恋的栀子花香水味。但现在这股味道只会让我想起壁炉里燃烧的火焰和肺部被灼烧的剧痛。我必须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能压下掐死她的冲动。
我扮演得很好。我笨拙地学习顺从地接受她所有的挑剔和辱骂。我的眼神永远是那么怯懦身体永远带着微微的颤抖。这极大地满足了她的掌控欲也让她逐渐放松了对我“开口说话”的警惕。
但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这个“哑巴”正在用他的方式熟悉着这个全新的战场。
我利用前世对这栋别墅的记忆开始不动声色地布置我的棋局。我知道苏轻颜有偏头痛的毛病发作时对光线和声音极其敏感。于是在她即将发病的前一天我会在打扫时“不小心”将她卧室的遮光窗帘弄坏一个卡扣让清晨的阳光总能精准地刺痛她的眼睛。
我知道她有轻微的洁癖尤其讨厌地毯上沾有长发。于是我会趁着没人注意从浴室的下水道里捡起她掉落的长发巧妙地放在她书房的羊毛地毯上那个她每天必须经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