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祟山忽然有些犹豫。
孩子都简单,但苏盼不咋简单,看不透,不知道这丫头心里怎么想的。
把这看不透的孩子推给老大夫妇二人也不知道好不好。
“当家的?”
王氏见这爷孙两个相互瞪着看,这局面在夏家还没有出现过。
“嗯。”夏祟山转开视线,淡淡道,“既然她不愿意,那就算了。行了,大家都下地去。”
说罢把草帽往头上一扣,起身就去拿锄头,拿了锄头头也不回就出了院子。
夏家人一脸懵,当家的这是咋了?
说生气又和平时的生气不大一样,说不生气吧,不合常理,连一个小丫头都没镇住,哪能不生气。
王氏回神招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下地去了!”
“哦——”
家人们心里很迷惑,让苏盼改姓这个事情才说了两句,就突然不了了之了,他们实在没有搞懂发生了什么。
当家的都下地了,其他人也赶紧拿上工具跟上。
王氏半走半跑地追上前面的老头子,拿胳膊肘捣捣他。
“你咋突然就变卦了,不说好了让盼儿跟我们姓夏吗?”
“人家说不愿意。”
王氏诧异:“小孩子知道什么,你还听上她的了?”
见了鬼了。
夏祟山道:“这孩子老大两口子管不住。”
王氏:“哦?”
“我们家没人管得住。”
夏祟山又道。
王氏吓了一大跳,脸色都白了,心惊胆战地压低声音。
“老头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得我心里头慌。”
说得盼儿那孩子跟中了邪一样,王氏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夏祟山道:“那孩子心里头主意多,连我都不怕,我的话她也不会听,今天逼着她改姓我看不是办法,你想想那三个坏人的下场。”
王氏猛然打了个激灵,站着不动了。
夏祟山兀自往前走去,心里惆怅得很,很是想念自己那个懂事听话的闺女,她生的丫头怎么没有一点她的影子呢。
今天二舅家的元子和兰草没有跟着下地,因为家里柴火不多了,他要上山捡柴火,弟弟妹妹也要跟着一起去,他们虽然小,但捡柴火这种事情却再熟悉不过了。
“姐姐,你去不去?”
秋儿抱着她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她希望盼儿姐姐一起去。
苏盼却摇头:“你们去,我就不去了。”
这样正好,否则几个弟弟妹妹在家里待着,她还要照顾他们对他们的安全负责,哪里抽得开身去镇子上?
“走吧,让她在家里待着,她身上有伤。”
九岁的兰草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她在苏盼面前挺有优越感,因为苏盼明明比她大一岁,但个头却一点比不上自己。
于是,夏家的孩子跟着都上山去了,就只留下大黑和苏盼看家。
等他们一走,苏盼转身就进了灶房,取了个小号的木盆,这木盆估计也是祖传的,以前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现在是包浆的棕黑色。
她打算背到镇上去用来装米饭,自己空间里面的木牌当然也可以变出来新的木盆,但新的东西太显眼了,看着不够自然。
然后就是如何去镇子上的问题了。
这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村子里面还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留在屋里,他们对镇子比夏家的小孩熟悉多了。
苏盼才走两家,就遇到个拄着拐在家里看孙子的老婆婆。
“就是她!”
苏盼还没开口说话,老婆婆家的孩子便激动地把手指指向她,引得老婆婆眯起眼睛打量过来,看来她在村里已经很有名气了。
“奶奶,镇上的怎么走?”
“你是夏家新来的你丫头?”
“是啊。”
老婆婆顿了顿,然后走出院子指着出村的方向:“沿着那条路直走,走半个时辰就到了,不过你这么小点人儿,估计要走一两个时辰。丫头,你上镇上做什么去啊?”
“我就问问。谢谢奶奶,我回去了。”
苏盼一点不耽误,立即回夏家。
“大黑,走,出门。”
那奶奶说得对,自己这么小点人儿,当然不能一个人去镇上,带着大黑安全。
大黑本来是看门犬,一天到晚都在夏家的院子里待着,听到苏盼召唤,立即从树下站起来跟着就走。
出村的路一点也不平坦,没有专门修过,就是村民们走得多了,踩踏出来的,弯弯绕绕的一直通向远方。
苏盼心里犯怯,不是害怕一个人去陌生的镇子,而是她知道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大人要走半个时辰,她人小腿短,怎么也得一个时辰。
要走两个小时的路啊,听着就腿软,回来还要走两个小时呢。
今天要走四个小时的路!
为了挣钱她拼了。
拎着木盆带着大黑就出发了。
结果这路比她想的走得还要艰难,她身体状态不是很好很容易就累了,脚也疼,脚上的旧布鞋马上就要穿洞了,拎着的木盆也越来越沉重。
不过她有空间,还有一些存款。
先跟棕色的木牌许愿变出一碗水,一人一狗坐在路边白水就白饭,先把肚子填饱。
她瞅一眼不大的木盆,拿不动了,但这木盆也不能丢。
她站起来,盯着马赛克里的木牌思考了一下,把那红色摘了下来,上次她拿棕色木牌变出了一个小匣子,太小了,装不了太多东西,这次拿这贵的木牌试试,虽然自己把这马赛克当空间的变种,但它本身又没有空间的,还得自己来制造。
拥有储存东西的空间非常有必要。
她一咬牙:“我要个大箱子!”
手里的木牌一闪,她的面前立即出现了一口不大不小的箱子,长宽高大约1m*0.6m*0.5m的样子,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大小,但装下木盆绰绰有余了。
苏盼把木盆装进去,合上盖子,兴冲冲喊了一声:“变!”
不小的木箱变成了手里的红木牌,很有分量,但只是木牌的分量罢了。
再往马赛克里面一丢,木牌就自动回到它该待的地方,慢悠悠的旋转。
苏盼顿时觉得浑身轻松。
只是红色的木牌没有出现新的空木牌了,很明显,她的存款不足以置换红色的空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