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伸出第三根手指。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口口声声说，这是天道定数。那我问你，我，余笙，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我的意志，我的选择，算不算天道的一部分？如果算，那我救鹿的行为，就是天道之内发生的事情，是天道允许的，何罪之有？如果我的意志和选择，不算天道的一部分……那请问，我算什么？一个bug吗？一个需要被天道这个系统清除的病毒？”
我连着三个问题抛出去，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那些神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他们发现，我说的这些话，他们竟然一条都反驳不了。
因为我说的，都是最朴素的道理。
是他们身居高位太久，早就忘光了的道理。
昭刑天君也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手指，在审判座的扶手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
“笃、笃、笃……”
每一下，都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了。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他竟然，承认了我的话有道理！
华韵仙子在人群里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惊呼，又赶紧捂住了嘴。
“但是，”昭刑天君话锋一转，“道理归道理，天规归天规。天规不可废。”
“所以呢？”我问。
“所以，你的罪，依旧要判。”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反而多了一丝……无奈？
“罪名，扰乱天道秩序，成立。但念你此举并非出自恶意，且对天道并无实质性损害。本君判你……”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
大殿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禁足于昆仑墟，千年之内，不得踏出洞府半步。你，可服？”
这个判决，可以说是非常轻了。
没有魂飞魄散，没有打入天牢，只是关禁闭。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白胡子老神仙也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判决既维护了天规，又不算过分，很妥当。
华韵仙子虽然一脸不爽，但也没再说什么。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我叩头谢恩。
然而，我让他们失望了。
我看着昭刑天君，摇了摇头。
“不服。”
6
“不服。”
这两个字，比之前说的所有话，都更有分量。
如果说之前我还只是在“讲道理”，那么现在，我就是在公然“抗法”。
大殿里的空气瞬间又降到了冰点。
昭刑天君的脸色，也终于彻底沉了下来。
“余笙，你不要得寸进尺。”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怒意，“本君已经法外开恩，你还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是觉得，我没罪。既然没罪，为什么要接受惩罚？哪怕只是关禁闭，那也是惩罚。我余笙，不接受任何莫须有的罪名。”
“你！”昭刑天君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实力低微一点的小仙，已经腿肚子打颤，站都站不稳了。
我站在威压的中心，感觉就像有一座山压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骨头都在咯咯作响，但我还是挺直了脊梁，一步没退。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