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落荒而逃,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发出凌乱的声响。
我没有追。
只是缓缓转过身,再次看向那面古董铜镜。
镜子里,我的倒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和刚才截然不同的、带着森然恶意的弧度。
眼睛里,不再是茫然和痛苦,而是复仇的火焰在冰冷地燃烧。
章清欢。
我亲爱的姐姐。
你借走的,不只是“福气”。
是健康,是尊严,是七年生不如死的折磨。
现在,我回来了。
带着镜子里,那个饱尝痛苦、充满怨恨的“我”一起回来了。
这场“替痛”的游戏,规则……该改改了。
你的“福气”,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
帮你“消化”掉。
等着吧。
好戏,才刚刚开场。
02
章清欢逃也似的离开了卧室。
我站在原地,指尖依旧残留着铜镜的冰冷触感,那股诡异的联系并未消失。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这面邪门的镜子。
香薰的味道变得甜腻到令人作呕。
我走近镜子,仔细端详着镜框上繁复的缠枝莲纹。
前世我只当它是件有些年头的摆设,从未深究。
现在看去,每一道刻痕都透着不祥。
尤其是刚才我按过的那朵莲花中心,那个隐秘的符文,颜色似乎比周围更深了些,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我尝试着,再次将指尖轻轻抵在那个符文上。
嗡——
头脑中一声轻微的鸣响,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化。
不再是华丽的卧室,而是一片朦胧的灰雾。
雾中,隐约有影像浮动。
是章清欢!
她正在客厅里,心神不宁地打着电话,语气带着委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妈,我也不知道清许怎么了,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对,就是碰了那面镜子之后……她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模糊不清,但一股浓烈的恶意却透过这诡异的联系传递过来,冰冷而陈旧。
“慌什么!”一个苍老阴沉的女声似乎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是章清欢的婆婆,那个送镜子的老女人,“仪式已成,契约连着血脉,她区区一个凡人,能翻出什么浪?定是你自己露了马脚!”
“可是……”
“没有可是!第一胎最关键,必须用她的‘根基’替你稳住胎气!按我说的做,今晚子时,再去碰一次镜子,想着她的模样,默念我教你的咒文!”
影像和声音戛然而止。
灰雾散去,我仍站在卧室里,指尖发凉,后背却沁出一层冷汗。
子时?咒文?稳固胎气?
原来这恶毒的契约,还需要持续“加固”?
用我的健康“根基”,去稳她的胎?
难怪前世她每次怀孕,我的身体就会急剧恶化!
一股暴怒几乎要冲垮我的理智。
但我死死掐住了手心。
愤怒无用。
我现在需要的是冷静,是信息,是反击的力量。
这面镜子,似乎因为我的重生和强烈的怨念,对我展现了另一面。
我能窥探到与契约相关的片段?
甚至……能影响它?
我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那符文上,努力回想前世七年里,每一次替她承受痛苦的感觉。
腰腹皮肤被撑裂的痒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