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我爷一个人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奶收拾完碗筷,坐在一旁,欲言又止。
我终于忍不住,小声问:“爷,那个要饭的……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这猪上辈子,真的害过咱家?”
我爷抽烟的动作顿住了。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烟锅里的火光明灭不定。
终于,他重重地磕了磕烟灰,声音沙哑地开口,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有些事……本来不想提。”
他叹了口气,眼神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陷入了回忆。
“那还是我小时候,听你太爷爷断断续续讲的,咱家祖上,不是本地人,是逃荒过来的。”
“大概是百十年前吧。咱家那一支,原本在关里家,也算是个小富户。
当家的,是我的高祖父,人称陈老掌柜。”
“陈老掌柜有个拜把子的兄弟,姓朱,叫朱旺财。两人一起做生意,亲如手足。”
“后来,有一次,他们合伙做一笔大买卖,押运一批贵重的山货南下。路上遇到了土匪。”
“具体发生了什么,太爷爷也说不清,只说混乱中,朱旺财死了,而陈老掌柜带着大部分钱财,活了下来,逃到了这里,置办了田产,扎下了根。”
“族谱上对这件事记载很模糊,只说朱旺财是‘遇匪殉难’。但村里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好几代……”
我爷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和恐惧。
“有人说根本没什么土匪。是陈老掌柜见财起意,在路上把朱旺财推下了山崖独吞了那笔钱。”
我奶倒吸一口冷气,捂住了嘴。
我也听得心惊肉跳。
“那个朱旺财……”我声音发颤。
我爷点了点头,脸色苍白:“那个朱旺财,据说个头不高,胖胖的,平日里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