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后背。
一号床，没了。
那二号床的张卓呢？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搜索“交通事故 国庆 本市”，好像早就有预感。
这次找得更快，一条发生在假期第四天的新闻跳了出来：《情侣街头争执引发惨剧，一男子被撞身亡》。
报道称，一男子与女友在路边发生激烈争吵时，一名疑似与其有感情纠葛的另一名男子突然出现，三方争执推搡中，该男子不慎退入机动车道，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货车撞倒，当场死亡。
报道同样用了化名“张某”。
张卓……这个时间管理大师，终于玩脱了。
被男朋友发现，争吵，车祸……也死了。
我们寝室四个人，死了三个。
不，是四个全死了！包括我！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淹没了我。
我回来了，回到了这个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寝室，室友们以各种离奇的方式死了，而我，这个唯一的“幸存者”，却早就是一个死人。
那封短信是谁发的？
为什么发给我这个“死者”？
陈伟俊的猝死为什么没有和我的死讯一起被通知？
警方难道没发现我们寝室集体团灭了吗？
还有，我为什么还能“存在”在这里？
我的“遗体”又在哪里？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海里翻腾。
我看向窗外，阳光明媚，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在路上，返校的气息渐渐浓郁。
这一切都那么真实，可对我来说，却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玻璃。
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我的目光再次落回掉在地上的手机。
那条短信……是唯一的线索。
我必须弄清楚，在我“死亡”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王杰，一个已经死了的大三学生，为什么还会徘徊在这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寝室里？
我弯腰，集中全部精神，试图捡起手机。
一次，两次……第三次，我的手指终于实实在在地握住了冰冷的机身。
屏幕上，那条短信依旧刺眼。
我盯着那串发信号码，一个念头疯狂地滋生出来。
我要打过去。
4.
我盯着那串数字，指尖冰凉。
拨打这个电话，意味着我要亲口承认自己已经死了。
或者说，向某个可能知晓内情的人暴露我这个“已故者”还在活动的事实。
这很危险，很荒诞，但也是我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那边的人是人吗？
深吸一口并不存在的空气，我按下了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单调的“嘟——嘟——”声，每一声都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响了五六声，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接听时，电话通了。
那边没有说话，只有一种轻微的、像是电流通过的沙沙声。
“喂？”
我试探着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我……我收到了短信，关于王杰……遗体确认的事。”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就像教室里突然没有了说话声。
几秒钟后，一个平淡到几乎没有语调的男声响起，听起来像是某种自动语音，但又带着一丝的滞涩：“编号2025-089-BD-01遗体确认流程已完结。后续事宜请联系殡仪馆，电话……”
“等等！”
我急忙打断他，“我就是王杰！我……我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