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明白，那些反常的背后藏着多大的秘密。在我的追问下，苏晴终于哭着说出了实情：她父亲去年做生意被骗，欠了五十万高利贷，利滚利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八十万。为了不连累家人，她偷偷扛下了这笔债，那些“加班”的夜晚，她其实在餐厅当服务员、给人画插画，拼命兼职凑钱；之前躲着我的电话，全是催债的打来的；那天在公司楼下碰到的男人，就是高利贷的催债员。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她抱着我哭，肩膀抖得厉害，“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也怕你知道后会离开我。”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我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五十万对当时的我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但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独自承受这些。“别担心，我帮你想办法。”我把攒了半年的年终奖十五万取出来，又找朋友借了十万，先还了一部分，算是暂时稳住了催债的人。苏晴抱着我，哭了很久很久，说从来没人这么对她好。
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我搬进了她的小公寓，那是个五十平米的一居室，布置得温馨又整洁，客厅的阳台上种着几盆多肉，叶片胖乎乎的，透着生机。她会在我下班回家时，端出温热的番茄牛腩汤，香味飘满整个屋子；我会帮她改那些改到崩溃的设计图，陪她一起应对甲方的刁难。周末我们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她靠在我怀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摩挲着她柔软的头发，心里满是踏实——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
那段日子，大概是我来这座城市最幸福的时光。早上一起出门上班，晚上一起回家做饭，偶尔周末去逛菜市场，她会对着新鲜的草莓挑挑拣拣，我则在旁边帮她提袋子。有次她生日，我偷偷订了蛋糕，买了她心仪很久的画笔，她拆开礼物时，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抱着我亲了一口，说这是她过得最开心的生日。
5 信任的裂痕
可这份光，却在一个周末突然碎了。
那天我本来要去公司加班，走到半路发现文件落在家里，只好折返。打开门的瞬间，我愣住了——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男人，穿着黑色夹克，头发梳得油亮，正翘着二郎腿抽烟，烟灰弹了一地。苏晴站在一旁，手里的水杯在发抖，水渍顺着杯壁往下流，在茶几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看见我回来，苏晴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慌忙解释：“陈默，你听我说，这是我前男友，周凯。”
周凯慢悠悠地掐灭烟，眼神轻蔑地扫过我，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苏晴，我说过，你早晚得回来找我。”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小子，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抢我的女人，她当初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你以为她真喜欢你？”
“你闭嘴！”苏晴厉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周凯，那些钱我会还给你的，你别胡说八道！”
我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冰水，浑身冰凉。那些汤的温度，那些电影里的笑声，那些她躲在我怀里说的“喜欢”，突然都裹上了一层可疑的膜。我盯着苏晴，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沉重又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