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在这四方庭院里,我想怎样出气,便可怎样出气了。
十年现代生涯早已教会我,有时候,跟讲不通道理的人,以暴制暴,才是最直接、最解气的法子。
我微微屈膝:“母亲教训的是。儿媳告退。”
转身离开福寿堂时,阳光透过窗棂,在我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明明暗暗的光影。眼底,却已燃起一簇沉寂了十年,即将燎原的野火。
6 清算旧账
风已起,该清算旧账了。十年郁气,当以最直接的方式偿还。
先从最聒噪的林表妹下手。挽剑身手利落,青黛巧设机关,不过两夜,她那院子便“闹”得鸡飞狗跳。林表妹被吓得高烧不退,胡言乱语。
我即刻以“邪祟冲撞,须严查内宅,静养避客”为由,禀明婆母。眼见侄女如此,婆母虽疑,却也怕家丑外扬,更惧“邪祟”缠身,当即下令:即日起,内宅严查,无事不得随意出入,尤其外男。
如此,便先切断了内宅与外界最便捷的联系。
既已肃清场地,便轮到柳姨娘。这日晨省,她照旧语带机锋,我端坐上位,静静等她说完。
然后,我对身旁的挽剑略一颔首。
挽剑会意,一步上前,出手如电——
“啪!啪!”
两声清脆耳光,结结实实扇在柳姨娘那张娇嫩的脸上,力道之大,让她瞬间踉跄倒地,发髻散乱,脸颊红肿。
满室皆惊,落针可闻。
我垂眸看着自己仍显苍白的手指,声音不大,却清晰冰冷:“以下犯上,口出恶言,这两巴掌,是教你记住,谁才是这后院的主子。往后若再管不住嘴,便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最后,是那位始终“眼盲心瞎”的婆母。她每日雷打不动要喝一碗珍稀补药,以求延年益寿。
我让青黛做的,很简单:换。
自此,她每日喝下的,是我那份掺了慢性毒药的“补身汤”;而我这边小厨房熬制的,用的却是她那份名贵药材。她求长生,我只需暂且活命,各取所需,公平得很。
做完这一切,我倚在窗边,感受着久违的阳光。手段虽烈,甚至近乎癫狂,但念头通达。
这内宅的天,该变了。
7 管齐下
一番发作后,心头郁气骤散,连青黛都把出我脉象中那股滞涩之气竟通畅了几分。原来,念头通达,才是最好的良药。
疾风知劲草。下人们的态度最为敏感,如今院中行走,所遇之人无不垂首避让,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谨慎。内宅风气,为之一肃。
内宅里的变故是小打小闹,真正的较量,远未开始。那些躲在幕后的男人们尚未归来,我必须趁此间隙,加快速度,将内宅彻底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今婆母尚在,名分上她仍是这后宅最高的主母,同时我也需要她打掩护,隐藏在暗处。
“青黛,”我轻声吩咐,“母亲的‘安神汤’需得加倍用心,务必要让她老人家……睡得安稳些。”
唯有让婆母“静养”,我才能名正言顺地接过管家之权,加快速度,在这段宝贵的真空期内,将内宅彻底清洗。
“梳理名册,凡有异心、与柳姨娘等人关联过密的,趁此机会,或打发、或调离。这后院,该彻底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