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师兄，我画得快。”
我头也没抬，轻声回了一句。
他大概觉得我不知好歹。
冷哼一声，不再管我。
在他眼里，我可能已经在给自己的遗像上色了。
我确实在画画。
但我画的不是遗像。
我蘸了点墨，在纸上随手涂抹。
画的不是山，不是水。
而是一种“感觉”。
空气里的铁锈味，很烦。
神识里那种针扎一样的刺痛感，很烦。
还有简飞身上，那股自以为是的味道，也很烦。
我把这些“烦”，都画进了纸里。
几笔灰色的线条，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像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
画完，我把笔一扔。
对着画吹了口气。
嘴里念叨。
“去。”
那团灰色的墨迹，从纸上飘了起来。
活了。
它像一团有了生命的雾气，晃晃悠悠地飞向森林深处。
然后，我听到了尖叫声。
不是人的声音。
是一种很高频，很刺耳的动静。
森林里灰色的雾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样，开始翻滚。
石磊和楚碧都紧张起来。
“什么声音？”
“来了！”
只有简飞，愣了一下。
他死死地盯着我面前的画纸。
那团墨迹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片空白。
而森林里的灰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铁锈味也没了。
神识里的刺痛感也消失了。
“灰雾兽……解决了？”
石磊不敢相信地问。
楚碧也看向我，眼神里全是探究。
简飞的脸色有点难看。
他好像想说什么，但又拉不下脸。
毕竟，是他刚刚提醒我“危险，别画了”。
结果，危险被我画没了。
我收起画卷，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继续对他露出乖巧的笑。
“简师兄，你说得真准。”
“幸好你提醒，我才想到用画把它们引出来。”
“还是师兄厉害。”
我把功劳全推给了他。
他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嗯，小道尔。”
他挺起胸膛。
“继续前进，后面还有更厉害的。”
石磊和楚碧看我的眼神，还是有点怪。
但简飞发话了，他们也不好多问。
队伍继续前进。
我依然被夹在中间。
只不过，这一次，楚碧离我近了一点。
我走在队伍中间，手指在袖子里轻轻捻动。
刚才，那团墨迹飞出去的时候。
我看到了。
那片灰雾的核心里，藏着一朵小小的，黑色的花。
而简飞的脚下，有一根看不见的黑线，一直连着那朵花。
是他，把灰雾兽引来的。
或者说。
是他“知道”这里会有灰雾兽。
就像剧本一样。
真有意思。
这个“天选之子”，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2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
前面出现一个三岔路口。
左边的路，白骨累累。
右边的路，开满鲜花。
中间的路，普普通通，是条石子路。
“走右边。”
简飞毫不犹豫地指向那条开满鲜花的漂亮小路。
“左边是死路，中间是陷阱，只有右边是生路。”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仿佛亲眼见过地图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