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他回来后的异常兴奋，那些精致的打扮，那些闪烁的眼神，那些深夜奇怪的电话……一切都有了答案。完美的婚姻标本，从内部开始腐烂，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五）摊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着做完晚饭的。餐桌上，我平静地给朵朵夹菜，回答着陈默关于幼儿园趣事的询问。我的灵魂好像飘在了半空，冷眼看着下面这个叫林溪的女人，表演着最后的平静。
晚上，哄睡朵朵后，我走进书房。陈默正在电脑前处理邮件。我把那张揉皱又抚平的纸，轻轻放在了他的键盘上。
他的目光接触到纸张内容的瞬间，脸色骤变，从惊讶到慌乱，再到一种被撕下伪装的恼怒。他猛地合上电脑，压低声音：“林溪！你从哪里翻出来的这东西？！”
“从你那根‘旧爱’的登山杖里。”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陈默，不想解释一下吗？‘释放真我’？‘深度社交’？这个唇印，就是你说的‘爬山’需要的形象管理？”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躲闪，最终，一种破罐破摔的冷漠浮了上来。他靠在椅背上，点燃了一支烟（他明明说过为我戒了），吐出一口烟圈，隔着烟雾睥睨着我。
“既然你看到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尽管早有准备，亲耳听到他承认，我的心还是像被狠狠剜了一刀。
“为什么？陈默？是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吗？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的声音开始颤抖，带着最后一丝卑微的祈求。
“问题？”他嗤笑一声，弹了弹烟灰，“林溪，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你永远停留在原地！你看看你自己，每天围着锅台孩子转，除了菜价和幼儿园那点破事，我们还有什么共同语言？我在外面拼杀，见识的是资本市场的风云变幻，回到家，面对的是一个只会问‘今天想吃什么’的黄脸婆！”
他的话，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我作为妻子和母亲最核心的价值。
“那个俱乐部里不一样，那里的女人，要么是律所合伙人，要么是自己开公司的，她们独立、自信、有魅力！和她们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男人，而不是一个赚钱机器！”
“所以，你就可以用这种……这种乱交的方式，来找回你的男人味？”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不是因为伤心，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辱。
“别说得那么难听！”他恼羞成怒，“这是成年男女你情我愿的高端社交！是一种生活方式！林溪，你这种一辈子没出过舒适区的主妇，根本理解不了！你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你住的房子，开的车，你身上每一件衣服，哪一样不是我赚的？你凭什么质问我？”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我告诉你，这个俱乐部里，像你这样的全职太太多了去了，她们的丈夫都在！大家心照不宣，各玩各的，就你清高？就你受不了？离了我，你带着朵朵，只能去住出租屋，喝西北风！识相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还是陈太太，该给你的我不会少你。”
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看着他因为自私和欲望而扭曲的嘴脸，心头的冰冷渐渐被一种滚烫的决绝所取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