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投下纸条后，空间再无异动。
只听见那姑娘絮絮叨叨说什么替谁顶罪，说什么把她当猪仔杀。
陆辞按了按眉头。
吩咐道：“拿桶进来装水。”
屋子里。
“呼啦。”一声响。
在门外巡逻守夜人脸色一滞。
这是水声？
他掏了掏耳朵，凑近一些，就瞧见陈小陌和刀刀抬着一盆水走出来。
不是幻觉。
是水！
满满一大盆。
“水！水啊！！！”
一个眼尖的妇人发出尖叫。
她的声音惊醒基地所有人。
所有人垂死病中惊坐起。
瞬间炸开了锅。
“老天爷，是水，真他妈是水！”
“我的亲妈嘞，我没眼花吧？”
“水！陆老大真的带回了水！”
惊呼、哭喊、抽气声回荡在山坳里。
陆辞从房间出来。
站在中间的高台上。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力。
“都听着，水有，但不多，按规矩分。”
他扫了眼人群：“核心成员和执行层的，一人先分半碗。”
核心成员除了他们五人小队，还有基地的中坚力量。
执行层的有：科研小组，旧世界研究尖端科技的。
机动部队200人，负责清剿丧尸，护送收集队和防御外敌。
工程基建组100人……
……
陆辞看向舔着嘴皮眼巴巴的群众，暗叹口气。
这点水很难分到基层。
他说：“今夜值班的武装小队、巡逻队的一人半碗。”
几个疲惫不堪的士兵猛地挺直了背，眼圈瞬间红了。
陆辞看向满手油污的老技术工和他身后的学徒：“修东西，修保命机器和建筑工，一人半碗！”
“还有箱子里躺着的重伤号，一人半碗。”
“赵老师，带着孩子们，还有没奶的娃娃，一人小半碗，润润嗓子。”
每个被点到名字的，眼睛含着光。
没被点到名字的，眼里依旧渴望，但没人敢乱动。
别看陆辞年轻，但他可是杀穿丧尸潮突围出来的杀神。
他的手腕不仅仅是对丧尸异种。
对基地那些从外流亡丧失人性的人，更是刀刀穿喉，枪枪爆头。
在这里，他就是规矩。
“若有剩的。”
“按人头，不论老小，一人一小口吊命。”
说完，后勤部长老周上前监督。
清凉的水被倒入碗中时，整个基地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第一个分到水的哨兵，双手捧着碗，像捧着圣水，他仰起头，咕咚咕咚。
他喝得太急，让没喝到水的人嗓子眼更是冒火。
这人咋不省着点喝。
哨兵也想省，可……
干裂的胸腹一碰到水，根本停不下来。
呛得一边咳一边笑，眼泪混着掉下来：“真甜，老子…老子以为这辈子再也喝不到了！”
角落里。
一个抱着奄奄一息婴儿的母亲，颤抖接过那小半碗水。
用干裂出血的手指蘸了点水，抹在同样干裂发紫的小婴儿嘴唇上。
那几乎没了的小家伙，本能的蠕动了下嘴皮，发出细微的嘤咛。
孩子他妈大喜大悲下，直接把水灌向孩子。
要不是赵老师拉住，小家伙指定要被半碗水给呛死。
陆辞回屋时，心绪凌乱。
一大盆水看似很多，实则杯水车薪。
基地六百多号人，有三分之二的人没喝上。
那张纸条，不知那姑娘看见没？
如果黄金不够，他会再想其他办法。
-
第二天一早。
念灿灿是被太阳晒屁股晒醒的。
她瘫在床上，双眼放空。
很久没睡这么饱的觉了。
睡醒竟然有种浑身被掏空了的疲倦感。
她起身洗了把脸，又收拾规整了下昨晚买回来的东西。
扫地时，看见床角躺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她蹙了蹙眉。
昨天执行员给她的那叠追债书被她放在空间的篓子里。
这又是啥。
念灿灿弯腰捡起来查看。
纸张背面，洋洋洒洒的钢笔字跳进眼里。
字迹透着股精气神，像站得笔直的人。
越看越舒服。
念灿灿不知不觉坐到床上，第一遍只顾着瞧字了。
第二遍她才看仔细内容：
你好！
我是陆辞，机缘下与你共享一个空间。
我现在身处末世，现遇极热天气，地表温度高达60多度，水草枯竭，我基地六百多人苟延残喘，严重缺水、缺粮。
如果你方便，匀我点水粮救命，大恩大德，定有重酬！
……
末世？？？
念灿灿大脑岩机了。
还真有末世啊？
明显超出了她的认知。
而且，她不确定这是不是空间在戏耍自己。
念灿灿想了想，这事挺奇幻诡异。
好奇心驱使下，还是起身从她的床头柜里翻出一支笔来。
就着这张纸背面，写到：
你好！
我叫念灿灿，21世纪的人，请问金条是你给的吗？
水和粮我能给你，只是我现在身负巨额债务，要养活你基地六百来号人，只怕有心无力。
那啥，末世用不到黄金珠宝吧？
如果用不到，你可以看着给我点。
古董字画也行，我不挑，只要能换钱。
换钱了，我也好去囤货买水买粮供应给你！
咱们就当互帮互助！互惠互利！
念灿灿想起那把沾血的枪和无故消失的大盆和水。
“难道真被这叫陆辞的人拿走的？”
然后扔了金条给她？
行叭。
这机缘可太了得了！
她又在末尾附上：我现在有水，是井水，倒是可以直接饮用，你找个接水的场地。
-
咚。
空间一声闷响。
陆辞一夜无眠，顶着熊猫眼从床上坐起来。
意识探寻空间。
昨夜放进空间的塑料盆里装着一张纸。
他眉梢一松，那姑娘终于回信了。
纸上，字迹狂草。
但他能看清楚。
想不到这姑娘声音清甜，字迹却很放荡不羁。
很有个性。
他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字。
读完后，瞬间明白字里行间的意思。
念灿灿姑娘欠了债务，很缺钱。
她没有带着施舍的口吻给他物资。
而是，求财。
也好，这样的利益关系或许更稳固。
缺钱倒是好办。
末世里最不值钱的就是黄白之物。
金银珠宝，都是废品。
给她。
只要她能伸出援手，多多的给她又何妨！
他旋开钢笔。
取出一张信纸回信。
-
“老大，你是说，你空间的水来源于咱们曾经的旧世界？”
“太他妈神奇了！”
陆辞点点头：“通知下去，收集队以后收集物资时，金银珠宝古董都在扫荡范围。”
小队几人点点头。
那些不值钱的东西，能换来基地口粮。
值!
是他们占人便宜。
几人一口应下。
陆辞接着就砸下重磅消息：“让人把基地的蓄水池清理出来，准备装水！”
小队几人眼睛瞪大：“要装蓄水池？！”
那得放多少水啊！
天呐！
他们有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