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欧皇在书房处理公务。
他吩咐简时星进去,替他整理书架上一批新送来的古籍。
书房很大,充满了皮革和旧书的味道。
欧皇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偶尔敲击键盘,或者拿起内线电话简短地吩咐几句。
简时星站在高高的梯架上,按照他的指示将书籍分类摆放。
顶天立地的黑胡桃木书架上,塞满了各种语言的精装典籍……
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他。
他工作时的样子极其专注,侧脸线条冷硬,微抿的唇显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这个她一心想杀的人,把她贴身安排在身边。
是嫌命太长,还是觉得这场游戏不够刺激?
如果此刻,用一根细钢丝,从后面猛地勒住他……
或者,用桌上那柄的黄铜匕首,趁他专注时,狠狠刺入……
要不是每次上二楼禁区她都会被搜身,不能携带武器上来,她早干掉他了。
等等,他身后那柄刺刀好像很趁手……
简时星想得太专注,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书桌后的男人已经停下了笔。
欧皇抬起头,看向梯架上的她。
“我脸上有书?看得那么入迷?”
“没有……”简时星面色平静。
“那为什么一直偷看我?”
“我没看,是你眼花了。”简时星抵死不认。
“今晚你一共偷看了我十七次。其中五次目光落在我的喉咙,三次落在桌上的拆信刀,还有几次……似乎在衡量我的头骨和这柄刺刀哪个更硬?”
欧皇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
时间似乎凝固了,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简时星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血管的声音。
他明明低着头那么专注地工作,却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甚至能精准地猜出她目光落点背后的意图!
这男人是魔鬼吗?!
“Boss,你在开玩笑。”简时星咬唇,是他想玩危险游戏,她才奉陪到底。
“那就是我的脸令你着迷,看得发呆,移不开视线?”欧皇嘴角笑意加深。
简时星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
他现在就只差打明牌了……
只要他不撕开最后一层纱,她也就装傻下去。
“你紧张的样子……倒是比这些无聊的书,有意思多了。”
无聊沉闷的生活,她是那一味有趣的添加剂。
欧皇唇角极其细微地勾了一下,每天都在期待她有什么新花样,可她太蹩脚了:“左边第三格,空了一个位置,那套《永乐大典》的影印本应该放在那里。”
“?”
“继续整理。”他语气恢复平淡冷漠,“没整理完,不准离开。”
“……是,boss。”简时星机械地按照他的指示,找到那套厚重的书,塞进他指定的位置。
背后那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烙在她的背上。
他什么都知道,却依然不揭发她。
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还要玩到几时?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整理完书籍,她爬下梯架,垂首立在一旁,等待下一个指令。
欧皇再次投入工作,俊美的侧脸在灯光下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轻易将她逼入绝境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她的刺杀计划,在这个男人眼中,只是一场……无聊时逗弄宠物的游戏。
而她,是那只被他捏在掌心、生死不由己的……玩物?!
夜色渐深,欧皇终于合上电脑,起身走到酒柜旁,倒了杯威士忌。
“会喝酒?”
“值班期间,不能饮酒。”简时星按规矩回答。
背对着光,他的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只有绿色眸子反射出一点微光:“喝了。”
简时星看着那杯酒。
杯中的液体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黑色的浓稠。
她的心脏骤然下沉——有毒!
“怎么?我的命令,不管用了?”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他身上的荷尔蒙将她牢牢包裹。
“这酒……气味似乎有些特别。”
“特别?”欧皇笑了,那笑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危险迷人,“我加了点料,能让人……毫无痛苦睡去。”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像是在欣赏猎物最后的颤抖。
“喝下去。”他声音压低,冰冷刺骨,“这是命令。”
简时星僵在原地,浑身冰冷,仿佛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她看着那杯近在咫尺的毒酒,看着杯后他那张俊美却如同恶魔的脸庞。
杀了他!现在就动手!
反正被他识破,不装了!
简时星寻找趁手的武器——虽然她毫无胜算。
“怕我下毒?”欧皇又笑了。
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弄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味。
下一秒,她的下颌骤然一痛!
欧皇喝了一大口酒,又含了一口在嘴里,冰凉的指尖狠狠掐住了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迫使她仰起头。
他猛地俯身,带着酒液的唇,重重压上了她的!
那张俊美到凌厉的脸庞在她眼前无限放大,绿眸深得如同漩涡,要将她彻底吞噬。
两唇相贴。
浓烈的酒液,混着他霸道炽热的舌,强行渡入了她的口腔!
威士忌的辛辣贯穿胃部,火烧火燎!
简时星的双眼猛地睁大,瞳孔里倒映着他近在咫尺的、冰冷又疯狂的眼眸。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心脏像被攥住,简时星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看来……”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裹挟着危险气息,狠狠撞入她的耳膜。
“杀人这件事……”
“——得这样教。”
“不许吐!尝尝看,这酒比你命值钱。”
看着她咽下去,欧皇脸上才重新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放下空酒杯,绿眸在她锁骨上的疤痕转了圈……
“刀疤挺逼真,哪儿弄的?”
“打架弄的,boss。”
“哦?”男人的指腹几乎要碰到她的那片伤疤,“我怎么觉得,这疤下面的皮肤,该是软的?”
简时星猛地退后一大步,整理被扯开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