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姐,我当然有证据,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敢胡说八道。”江心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傅青山的牺牲通知书就在我这,是我偷偷拿出来。伯父伯母也都知道,你现在怀孕了,他们担心刺激到你,才会瞒着你。姐,再不去真来不及了,手术做不了了,你会后悔一辈子。”

江心柔根本没有把纸摊开来,而是假装拿出来,又想飞快放回口袋里。

江挽月眼疾手快,一伸手,从江心柔手心里抽了过去。

她把所谓的“军人因公牺牲通知书”打开来,看了一眼,直皱眉。

这一份文件做得挺真,上面的确写着傅青山的个人信息,用的也是正式公文纸,还是红头文件。

可是,有个重大错误——

没有公章。

原主这个大笨蛋,亏她还是卫生所里的办公室文员,竟然连没有公章的东西也相信!真以为傅青山已经死了!

江心柔一定是料准了原主的无知,才敢这么大胆 ,拿没有公章的文件忽悠人。

“姐,你拿这个东西干什么,赶紧还给我。”江心柔脸上闪过一抹心虚,要从江挽月手里把文件拿回去。

江挽月已经把文件四四方方的折叠起来,放到了她的裤子口袋里,根本不给江心柔抢回去的机会 。

这可是重要罪证,她必须藏好了。

江挽月催促道,“不是说时间来不及了,还不快出门。”

江心柔见江挽月同意去流产,心想等江挽月躺到了手术台上,昏迷不醒了,她照样可以拿回来,并不用心急一时,还是赶紧忽悠江挽月去做流产手术再说。

要是傅青山知道江挽月打掉了他的孩子,呵呵,这两人一定会离婚!江家也会鸡飞狗跳。

……

半个小时后,江心柔把江挽月带到了黑诊所。

“姐,就是这儿了。”

所谓黑诊所,当然不会挂着牌子大张旗鼓说这地方就是做流产的黑诊所,从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小平房,环境非常简陋,前面有个院子,看起来已经荒废了,杂草丛生。

具体位置在城郊的居民区里,到处都是破破烂烂,跟江挽月先前居住的干部家属房完全是两个世界。

在来的一路上,江挽月一直在观察江心柔的反应。

江心柔走几步看一下地址,然后又走几步再看一下地址,中间还找人打听了门牌号,看来她也是第一次来。

这就好办了。

江挽月在内心冷笑,但是当江心柔转头看她的时候,马上露出纠结犹豫的恐惧表情。她本就生的白净娇弱,又因为从小体弱 ,只是皱个眉头,就像林黛玉一样。

江心柔见状,好心安慰道,“姐,你别怕,流产手术很简单的。你进去之后,只要闭上眼睛睡一觉就过去了。等你醒来,孩子就没了,啥事情都没有。”

好一个简单!

流产手术要刮宫,她真是一点都不提,竟然用这种话骗人,原主无知,当她江挽月也无知呢。

江心柔总觉得面前的江挽月很奇怪,怕夜长梦多,干脆一伸手拉着江挽月推门进去。

随着门一打开,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从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么现在才来?都迟到半小时了,你们到底做不做,不做我就走了,定金不退。”

那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像是人民医院的医生,其实他是隔壁村子里的兽医,平常就是会给母猪打种接生,根本没给人做过流产手术。

但是现在的时局之下,做黑医赚钱,一个手术能有十块,是很多人半个月的工资。

江心柔赶紧回答,“做做做,我们做手术。就是我们都是女孩子,第一次来,有些怕。”

中年男人带着口罩,抬起眼来打量了一眼江挽月和江心柔,看起来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呵呵,小小年纪就不知道洁身自爱,一定是在外面跟小流氓瞎搞, 所以未婚先孕搞大了肚子,才不得不来打胎。

中年男人再开口,语气里充满了鄙夷,“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知道怕还跟男人瞎搞,你们这是活该?”

要是换成原主站在这种地方,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红着眼睛哭出来。

江心柔故意说这些话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原主难堪,折磨原主的脆弱内心。

可是如今的江挽月不是原主,完全看穿了江心柔的目的不说,根本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觉得羞耻难受。

就是这里的环境……让江挽月想起原主既定的死局,让她很不舒服,必须速战速决。

江挽月扫了一眼放在最中间的木板床,又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白色托盘 、手术钳、酒精棉花,还有一些医药用品。

她一眼盯上了其中一个针筒——麻醉剂。

她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江心柔付出代价!

中年男人催促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们谁打胎,脱了裤子躺上去。”

“是她。”

“是她。”

江挽月和江心柔的声音同时响起。

中年男人愣了愣,看着她们两人,这倒是有趣了。

江心柔皱眉看向江挽月,“姐,你是不是糊涂了,瞎说什么?怀孕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当然是你做流产手术,我又没怀孕,做什么流产手术?”

“心柔,糊涂的人是你。今天要做流产手术的人,就是你!”

江挽月不慌不忙,扬起嘴角笑了笑。

江心柔没来由的心慌了一下,她直接动手推着江挽月躺到木床上去;江挽月趁着拉扯动作,伸手拿起来了托盘上的麻醉剂,对着江心柔扎了下去。

江心柔的后脖颈一阵刺痛,麻醉剂随着血液流淌飞快传遍全身,让她逐渐身体无力。

她在此时才意识到危险,双眼惊恐颤抖,不敢置信的愤怒瞪着江挽月。

“你……江挽月!你……你……你设计我!你——”

“嘘,怎么是我设计你?江心柔,是你找的黑诊所,是你预约的医生,也是你主动一路走过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最后帮你一把,能省医生不少事情。”

江挽月冷笑着,朝着江心柔的肩膀,轻轻一推。

砰。

江心柔的身体倒在简陋的木床上,整个人虚软无力,哪怕她的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吃掉江挽月,却连挣扎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

江挽月做的不仅仅如此。

她摸了江心柔的口袋,从里面拿出十块钱,递给中年男人。

“医生,这个钱足够你做手术了吧?不用找了。就是我这个妹妹担心流产流不干净,你做手术的时候仔细一点,免得折腾第二回。”

中年男人见钱眼开,完全不在意她们两姐妹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

谁给钱,他就听谁的,反正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认识他。

“同志,你放心,我一定把她的子宫壁刮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残渣,嫩得跟处丨女一样。”

中年男人见钱眼开,满口答应。

江挽月离开阴暗小屋的时候,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所及之处,刚好看到中年男人架高江心柔的双腿,然后大大的分开。

同时,传来了江心柔的痛苦惨叫声。

“啊————江挽月——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