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洛杳的心猛地一沉。

听到男人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她还是后悔问了。

调查别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除了傅南洲恐怕也没别人了吧。

又想到上辈子傅南洲有多偏执和强势,洛杳突然不想再听接下来的话,直接打断了男人。

“傅先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真的必须走了!”

她再次试图从他和餐桌的禁锢间离开,眼神坚决。

傅南洲看着她像只受惊却又强装凶狠的小兽,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玩味。

他并没有让开,反而给出了两个选择,语气是不容商量的强势:“我送你去片场。或者,我们继续在这里聊聊,直到你愿意让我送为止。”

“你!”洛杳气结,从未见过如此蛮不讲理、霸道专横的人。

她不肯妥协,试图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拒绝。

但傅南洲的固执远超她的想象。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有无限的时间可以与她耗下去。

那眼神好像在说:我傅南洲不缺钱,就算错失了几个合作,那也是别人的损失,不是我傅南洲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眼看离八点半越来越近,洛杳耗不起了。

最终,她几乎是咬着牙妥协了:“好……你送!但是……”

她提出条件,“必须在离片场还有一段距离的、没人的地方就让我下车,我不想被人看到从你的车上下去!”

傅南洲沉默地看了她几秒,似乎不太满意这个条件,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要是拍戏第一天就被拍到自己从豪车上下来,洛杳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计划全完了。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回到车上。

车厢内的气氛比来时更加凝重。

洛杳紧紧贴着车窗,尽可能远离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抗拒。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余妙可。

“杳杳,我和司机到小区门口了,你下来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余妙可清脆的声音。

洛杳的脸瞬间涨红,一种撒谎的窘迫感席卷而来。

她下意识地侧过身,压低声音:“可可,那个……我今天有点事,已经自己先出发去片场了,你们直接过去吧,我们片场见。”

挂了电话,她脸上还残留着不自然的红晕。

身旁,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带着明显的调侃:“没想到,洛小姐看起来乖乖巧巧,撒谎倒是挺溜。”

洛杳本就又羞又恼,听到这话,忍不住扭头瞪了他一眼,想也没想就怼了回去:“比不上傅总您,强人所难、调查隐私、还威胁人上车,手段才是真的溜!”

她重生过后,对谁都是客气礼貌的,但是对于傅南洲这个只会强迫自己的,她实在是给不了好脸色。

傅南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尖锐怼得一噎,似乎没想到女孩爪子这么利。

他挑了挑眉,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竟然没再说什么,只是眼底那抹兴味更浓了。

接下来的路程,洛杳彻底闭目养神,拒绝再与他有任何交流。

车子最终在离影视基地还有一个路口、相对僻静的路边停下。

“就这里,谢谢。”洛杳立刻去拉车门,只想尽快逃离。

然而,就在她一只脚迈出车外的瞬间,手腕却被一股大力猛地拽住!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一股巧劲拉得向后倒去,下一秒,傅南洲高大身躯已然倾覆过来,将她牢牢困在车门和他胸膛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你干什……唔!”

所有的抗议和惊呼都被骤然压下的薄唇堵了回去!

这个吻不同于昨晚被药物支配下的疯狂掠夺,带着更明显的侵略性和惩罚意味,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深入攫取她的气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洛杳徒劳地挣扎着,双手被他一只大手轻易钳制在头顶,另一只手则固定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承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车厢内空气变得炙热而暧昧,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和他冷冽的味道。

直到洛杳几乎缺氧,挣扎的力气渐渐微弱,傅南洲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有些重,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绯红滚烫的脸颊上。

看着她又惊又怒、水光潋滟的眼眸,他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一丝威胁。

“洛杳,记住,我们之间,没完。”

说完,他终于松开钳制,退回了座位。

洛杳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动作,立刻手脚并用地爬出车外,头也不回地、几乎是踉跄着快步朝片场方向跑去。

一路上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嘴唇上还残留着那霸道灼热的触感和温度。

傅南洲深邃的目光透过车窗,牢牢锁着那个仓惶逃离的纤细背影,直到她拐过街角,彻底消失不见。

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带着几分狩猎般的兴味与偏执。

洛杳……吗?

很有趣。

像一只看似乖顺实则藏着利爪的猫,明明脆弱得不堪一击,却又敢对他亮出爪子。

这种矛盾的反差,这种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的疏离和抗拒,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新鲜和……渴望。

既然喜欢,那就把人留在身边好了。

他傅南洲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至于手段如何,过程怎样,他并不在意,结果合乎心意便足矣。

驾驶座上的徐川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方才后座那突如其来、近乎强取豪夺的一幕,简直刷新他对自家老板的认知。

他恨不得自己此刻是个透明人,或者这辆迈巴赫的隔板能再厚上几层。

回想起洛杳小姐那明显至极的抗拒和眼底深藏的厌恶,徐川只觉得头皮发麻,内心哀叹:老板这哪是追人啊,这分明是结仇!追妻路?怕是火葬场都铺不完的路漫漫其修远兮……

“回公司。”

后座传来男人低沉平静的吩咐,瞬间打断了徐川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是,傅总。”徐川立刻收敛心神,恭敬应声,发动车子。

车内再次恢复寂静,只有男人偶尔敲击笔记本电脑键盘的轻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