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理性告诉我,这故事太离奇,应该保持距离。但情感上,我被一种混合着同情、虚荣和某种莫名兴奋的情绪淹没了。填补沈薇离开后的空虚感,似乎有了一个更刺激、更充满戏剧性的方向。

“我能做些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惊讶的坚定。

缇拉在我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但眼底深处,似乎有一丝极淡的光芒闪过,快得无法捕捉。

“留下来,陪着我。”她轻声说,“你的阳气很盛,也许……能暂时压制我身上的咒力。而且,我需要有人相信我,帮我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我搂紧了她,仿佛搂住了一个惊心动魄的秘密,也搂住了一个能让我重新找到存在意义的使命。尽管心底最深处,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在提醒我:这一切,是否太过巧合了?

但那个声音,太微弱了。此刻,我只想沉溺在这被需要的感觉里,用缇拉的悲剧,来覆盖我自己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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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现端倪**

缇拉的公寓成了我临时的避风港,或者说,是一个充满异域迷幻色彩的牢笼。时间像是被拉长了,又像是被压缩了。白天,她时而慵懒如猫,蜷在沙发上翻阅一些泛黄的、充满诡异插图的古籍;时而又会消失几个小时,回来时身上带着更浓郁的香火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像个被暂时圈养的宠物,活动范围主要限于这个装修精致的公寓。她用一种近乎温柔的专制照顾着我的起居,食物、衣物,甚至我偶尔想抽的烟,都会及时出现。她说这是为了保护我,避免被阿赞力的眼线发现。

起初,这种被需要和被照顾的感觉,极大地满足了我受伤后的虚荣和空虚。我不再是那个被沈薇抛弃的失败者,而是一个肩负着“拯救”使命的特别存在。我甚至开始用自己摄影师的视角,在脑海中勾勒如何将缇拉的故事拍成一部充满神秘色彩的纪录片。

但摄影师的职业习惯,除了审美,还有对细节的偏执捕捉。正是这种习惯,开始让完美的表象出现裂痕。

一次午后,缇拉心情似乎不错,又对我讲起阿赞力的恶行。她说阿赞力如何利用“拍婴”这类邪灵做事,描述得绘声绘色。我恰好之前为了一组关于东南亚信仰的专题,查阅过一些资料,隐约记得“拍婴”的传说和功用,与她描述的有些微出入。当时我只以为是地域或流派差异,并未深想,但这点疑惑像颗小石子,投进了心里。

更让我在意的是那个神龛。缇拉每天早晚都会在神龛前静默片刻,有时会更换清水和鲜花。她从不允许我靠近,更别说触碰那块红布。有次我假装不经意地问起,供奉的是什么神明。她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警惕,随即用柔媚的笑容掩盖过去:“一位能保护我们的古老神灵,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这种讳莫如深的态度,反而加剧了我的好奇。

真正的疑虑,在一个闷热的傍晚爆发。缇拉接了个电话,用泰语快速交谈了几句,语气有些急促,随后说她需要出去一趟,让我千万别出门。她匆匆离开,忘记锁上卧室里一个平时总是紧锁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