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阻止,我越是坚定要跟去的念头。在她出门后两分钟,我迅速套上一件不起眼的灰色T恤,戴上棒球帽和口罩,悄悄跟了出去。
曼谷的午后,阳光毒辣,街头人流如织。这反倒成了我最好的掩护。缇拉没有开车,而是在巷口拦了一辆嘟嘟车。我也赶紧跳上后面另一辆,用半生不熟的泰语夹杂英语,让司机跟紧前面那辆粉色的车子。
嘟嘟车在嘈杂的街道上穿梭,刺耳的引擎声和呼啸而过的风搅在一起。我紧盯着前方那个窈窕的背影,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既有跟踪的紧张,也有即将触及秘密的兴奋与恐惧。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片看起来颇为老旧的街区,与游客区的光鲜亮丽截然不同。低矮的房屋紧密相连,电线像蜘蛛网般在头顶交错。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某种香料焚烧后的气息。缇拉付了钱,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更狭窄的巷子。
我让司机在远处停下,付了钱,压低帽檐,悄悄跟了上去。巷子阴暗潮湿,两旁的墙壁斑驳,偶尔能看到一些门口摆放着奇特的雕像或祭品。这里的气氛,让我本能地感到不适。
缇拉在一扇不起眼的黑色木门前停下,左右看了看——我迅速闪身躲到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然后她抬手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她侧身闪了进去,门随即关上。
我屏住呼吸,等了几分钟,才慢慢靠近那扇黑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但门楣上方,悬挂着一个风干的花环和一些看起来像是动物骨骼的小物件,透着一股邪气。这里绝不是什么正经的“老师”住所。
我贴着墙壁,试图听听里面的动静,但除了隐约传来的吟诵声和铃铛声,什么也听不清。正当我犹豫着是继续等待还是想办法窥探时,巷子口传来脚步声和男人的说笑声。我心下一惊,赶紧退回到之前的杂物堆后,假装系鞋带。
两个穿着花衬衫、面相不善的男人走了过来,瞥了我一眼,没有停留,径直走向了那扇黑门。他们敲门的节奏和缇拉一模一样。门开了,他们进去前,我隐约听到其中一个用泰语说了句:“……阿赞在等……”
阿赞?我的心猛地一沉。缇拉来见的,果然是一位阿赞,而且看样子,并非孤例,还有其他访客。她为什么要骗我?这位阿赞,和她口中的阿赞力,又是什么关系?是敌是友?
我在巷子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感觉自己像个潜伏的间谍,汗水浸湿了后背,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终于,黑门再次打开,缇拉走了出来,和她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位穿着深色衣服、身形干瘦、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那位“阿赞”。缇拉的态度显得十分恭敬,甚至带着一丝畏惧。那阿赞低声对她交代了几句,缇拉连连点头。
随后,他们分头离开。我犹豫了一下,选择继续跟踪缇拉。她似乎心事重重,没有立刻叫车,而是沿着巷子慢慢走着,在一个卖水果的小摊前停下,买了一些山竹。
就在她弯腰挑选水果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她雪白的后颈上,似乎新点了一个小小的、暗红色的印记,与之前她腰后的那个风格类似,但图案更简单。像是……刚刚完成的某种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