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想活活拖死林家军。
当初,是我以身挡箭,救下他一命,又是我父亲和哥哥竭力扶持,他才坐上了这王座。
如今,叛党未除,内忧外患,他就要急着卸磨杀驴。
或许,我真的该像梦中那样,将匕首刺进他的胸膛,结束这无止境的痛苦!
可是我舍不得,我做不到!
我竟情愿让自己痛,也不愿伤他。
贺思筠……
我们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
9 高烧之夜
明明生辰过得很开心,可夜间阿姰却发起了高烧。
太医来诊了脉,开了方子,喂了药。
高热却迟迟不退。
阿姰烧得迷迷糊糊,嘴里一直喊着父皇。
平日里,这傻姑娘为了不惹我神伤一句不提父皇,可终究血浓于水,她才五岁,怎么会不渴望父爱?
「母后这就去将你父皇找来,阿姰乖。」我温柔地抚了抚阿姰的额头,承诺道,「今晚就算你父皇不来。母后绑也会帮你绑来。」
说罢,我起身让人给我梳妆穿戴,前往长春宫。
「皇后娘娘,陛下和妤妃娘娘已经歇下,您请回罢!」
长春宫门前,贺思筠身边的太监李福将我拦下。
「麻烦公公通传一声,本宫有要事见陛下。」我耐着性子没发火,好声好气地商量。
可李福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皇后娘娘,不是奴才不给您传话,实在是陛下早有吩咐,如今妤妃娘娘怀有身孕,出不得半点差池……」
我的耐心告罄,顾不得体面,也顾不得皇后的威仪,直接推开李福,闯了进去。
此时,抽不出时间参加阿姰生辰宴的贺思筠正抱着他的宝贝妤儿缠绵悱恻。
他脖子上还印着几个刺目的红印,眼尾绯红的欲色未散。
而白沐妤就躺在他的怀中,衣衫不整,满面春色。
我闭了闭眼睛,低下姿态求他:「陛下,阿姰生病了想见你,请陛下垂怜,随臣妾去看一眼阿姰。」
「皇后娘娘既然是来求陛下的,就得有求人的样子,陛下您说是不是?」白沐妤在贺思筠的唇畔印下一个吻,娇娇柔柔地说。
贺思筠纵容地笑着:「阿妤说得对,皇后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
10 咳血之痛
我几乎将指甲嵌进掌心。
可现在不是我可以任性的时候。
我屈膝跪拜在贺思筠面前:「求陛下垂怜,去看看阿姰。」
我浑身的骨头在这一刻被揉碎。
低垂眉眼,在贺思筠与白沐妤的面前,丢弃了所有尊严。
只因为我的孩子想见她的父亲一面。
阿姰的高热折腾一夜,终于是退了。
但是,我却病倒了。
我夜夜不休地咳嗽,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全部咳出来,鲜血大口大口地往外吐,像是要把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吐个干净。
我整夜地睡不着觉,偶尔能够迷糊地睡一会儿,总会被噩梦魇住。
梦里同样是那个声音,他在嘲笑我:
「你看看自己如今这狼狈的模样,他就是你舍弃性命,丢掉自己也要爱的人。
「听我的话,杀掉他,你就可以解脱!」
每一次我总会惊醒。
醒来后我总会怀疑,林虞真的是林虞吗?
我是不是真的不属于这里?
那我到底该回到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