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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锈城贫民窟的黑暗,如同黏稠冰冷的油污,沉重地压在每一个角落。窝棚内,陈默背靠着锈蚀的铁皮墙,双目紧闭,呼吸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与大地脉动相合的悠长韵律。
他的意识完全沉入胸腹深处的源初界,锚定在水榭玉简流淌出的《混沌归元经》第一重——引源淬体的奥义之上。
【导引本源,如溪归海。循脉而行,涤荡凡尘。意守混沌,心归虚无……】
晦涩玄奥的文字在心念流转间逐渐化开,被归虚源壁重塑过的灵魂展现出惊人的悟性。他清晰地“内视”着体内那丝微弱却无比精纯的土黄色气流——那源自当康神兽幼崽最初始、最温和的一缕大地生发本源之力。
这缕本源,经由当康无意识的亲近与信任,以及玉简功法的引导,正缓缓从源初界的净土中渗透出来,融入陈默自身的生命能量。它不再狂暴,而是带着一种孕育万物的醇厚与包容,极其缓慢地、一丝丝地沿着玉简指定的、最为基础也最为重要的几条主脉流转。
每一次流转,都带来一种奇异的感受。
如同最细腻的砂砾在冲刷着血脉的河道,带来微微的刺痛,却又伴随着一种深沉的暖意和难以言喻的舒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缕本源之力所过之处,血肉筋骨中那些极其细微的、过往战斗留下的暗伤,以及被强行剥夺龙巢时渗入的阴寒能量残留,如同冰雪般悄然消融。身体深处积累的金属毒素、贫民窟污浊环境侵蚀的杂质,也被这醇厚温和的力量包裹、分解、然后极其缓慢地通过毛孔排出体外。
现实中,陈默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汗珠,汗液并非透明,而是带着一种极淡的灰黑色,散发着微不可察的腥气。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牙关紧咬,忍受着那微痛带来的刺激感,同时贪婪地汲取着本源淬体带来的新生力量。
源初界内,当康安静地趴在田埂上,乌黑纯净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陈默意识凝聚的方向。它似乎能感受到主人身体正在经历的变化,感受到那缕源自它自身的、微弱却无比亲和的土行本源正在被引导、被炼化。一种奇异的联系在它幼小的神兽之魂与陈默正在重塑的道基之间缓缓建立。它的小蹄子无意识地轻轻拍打着脚下肥沃的黑土,一股极其微弱、却更加精纯的地脉灵气被它本能地引动,悄然汇入源初界的净土,无声地滋养着那几株略显萎靡的清心草嫩芽。
时间在寂静的修炼中悄然流逝。
当那缕土黄色的本源之力在陈默体内艰难地完成第一个小周天循环,最终缓缓沉淀、融入胸腹间源初界雏形的边界,如同溪流汇入混沌之海时——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与力量感,如同初春解冻的洪流,瞬间席卷了陈默的全身!
现实中,他猛地睁开双眼!
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在窝棚的绝对黑暗中竟如同划过的微弱电芒!身体里那种脱胎换骨后的轻盈感变得更加真切,肌肉纤维仿佛被重新梳理过,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最显著的变化是感官!贫民窟外那些原本模糊混杂的噪音——远处熔炉的低吼、金属结构不堪重负的呻吟、更远处拾荒者压抑的争执、甚至隔壁窝棚里沉重的呼吸声……此刻都变得异常清晰,层次分明!空气中弥漫的浓烈铁锈味、霉味、汗臭味、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源自垃圾场深处的腐烂气息,也如同被放大了数倍,清晰地钻入他的鼻腔。
这不仅仅是恢复,这是超越!超越了他融合雷电风暴巨龙、打开三层基因锁之前的巅峰肉体状态!《混沌归元经》结合神兽本源铸就的道基,其起点之高,远超他过往的认知!
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指关节发出轻微的爆响,一股沛然的力量感在手臂肌肉中奔涌。他感觉此刻的自己,能轻易捏碎坚硬的合金废料!
然而,这股新生的、澎湃的力量感刚刚升起,就被一股更深的渴望所覆盖——灵魂深处那股被清心草暂时压制的“饥饿感”,虽然减弱了许多,却并未消失,反而因为身体的初步淬炼完成,变得更加清晰、更加迫切地指向了更深层次的“滋养”!
是灵能!是精神!是开启沉寂基因锁的钥匙!
他需要更多“资粮”!需要那几株清心草成熟!需要……修炼《混沌归元经》更深层次的法诀!
就在这时——
“砰!砰!砰!”
粗暴的、如同擂鼓般的砸门声,猛地炸响在窝棚那扇摇摇欲坠的、由废旧金属板拼凑成的“门”上!
“陈默!开门!交‘呼吸税’了!别他妈装死!” 一个粗犷嚣张的声音穿透薄薄的铁皮,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贪婪。
“呼吸税”……铁锈城贫民窟最臭名昭著的压榨手段之一。由“清道夫”组织强行征收,名义上是维持贫民窟“空气净化”,实则是敲骨吸髓的掠夺。不交?轻则被打断手脚丢到垃圾场喂变异兽,重则全家遭殃。
陈默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新生的力量在体内奔涌,感官的敏锐让他清晰地“听”到门外不止一个人,至少有三个。粗重的呼吸,劣质能量武器挂在腰间的轻微碰撞声,还有……浓烈的、廉价的合成酒精气味。
监视者撤离了,但这些底层的鬣狗,依旧循着血腥味来了。或许,他们正是接到了撤离命令,以为失去了靠山的陈默,成了可以随意撕咬的肥肉?
砸门声更加急促猛烈,整片铁皮都在呻吟颤抖,锈屑簌簌落下。
“妈的!给脸不要脸!老规矩,三块压缩营养膏!少一块,今天卸你一条腿!” 另一个更加暴躁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金属棍棒重重砸在铁皮上的刺耳噪音。
窝棚内,陈默缓缓站起身。
黑暗中,他的动作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猎豹苏醒般的流畅与力量感。新生的肌肉纤维在皮肤下微微贲张,体内那缕刚刚沉淀的土行本源之力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心绪,在源初界边缘微微震荡,一股沉重、凝实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让他本就挺拔的身姿更添几分山岳般的沉稳。
他没有立刻回应。意识沉入源初界,落在那几株清心草嫩芽上。经过当康引动地脉灵气和源初界本身的滋养,萎靡的状态已经恢复,嫩叶似乎也舒展了一些,那清凉的气息更加明显。
“当康,”陈默的意念传递过去,带着一丝安抚和决断,“守好它们。”
田埂上的小白兽立刻支棱起耳朵,乌黑的大眼睛变得异常专注,它用小身体挡在清心草前面,朝着主人意识的方向,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带着守护意味的哼鸣:“昂康!”
现实世界,砸门声已经变成了狂暴的踹击!
“轰隆!”
那扇本就脆弱的金属门板,在巨大的力量下猛地向内凹陷、变形,连接处的锈蚀铆钉终于不堪重负,发出刺耳的断裂声!门板被硬生生踹开,带着一股腥臭的风,狠狠砸在窝棚内侧的墙壁上!
污浊的光线和三道扭曲的人影瞬间涌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脖子上纹着劣质荆棘齿轮图案的光头壮汉,正是刚才叫嚣最凶的那个。他手里拎着一根闪烁着不稳定蓝光的短棍——廉价的电击棍。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着灰色“清道夫”制服、但更显猥琐的打手,一个手里拿着锈迹斑斑的金属撬棍,另一个则握着一把自制的手弩,箭头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显然涂了毒。
三人闯进来,立刻被窝棚内绝对的黑暗弄得眯起了眼。光头壮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身后那个拿手弩的家伙立刻拧亮了绑在手臂上的劣质照明灯。刺眼的白光瞬间充满了狭小的空间,照亮了角落里堆积的破烂和那张破“床”,也照亮了背靠铁皮墙、静静站立着的陈默。
陈默就站在那里,身上依旧是破烂的衣衫,沾满污垢。但光头壮汉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眼前这个“废物”,似乎……站得太直了?眼神……太平静了?没有往日的麻木和隐忍,那瞳孔深处,倒映着刺目的照明灯光芒,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得让他心头莫名一跳。
“看什么看?废物!”光头壮汉压下那丝异样,将电击棍指向陈默,唾沫横飞,“三块营养膏!立刻!马上!不然……”他狞笑着,目光扫过陈默的双腿,意思不言而喻。
陈默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最终落在光头壮汉那张油腻狰狞的脸上。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冰冷的金属刮擦:“没有。”
“什么?”光头壮汉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操!给脸不要脸!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在铁锈城,没了上面罩着,你就是条连垃圾堆里的钢牙鼠都不如的蛆虫!”他猛地踏前一步,手中的电击棍带着刺耳的噼啪声,狠狠捅向陈默的腹部!下手狠辣,显然是想一击让陈默失去反抗能力!
就在电击棍闪烁着致命蓝光即将触及陈默破烂衣衫的刹那——
陈默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光头壮汉的视觉捕捉极限!没有闪避,而是迎着电击棍,左手如同鬼魅般探出!五指张开,并非抓向电击棍,而是精准无比地扣在了光头壮汉持棍的手腕之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在狭小的窝棚里格外清晰!
“呃啊——!”光头壮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万吨液压钳狠狠夹住,骨头碎裂的剧痛瞬间冲垮了他的神经!他那只粗壮的手腕,在陈默那只看似普通的手掌中,竟如同朽木般脆弱!
陈默眼神冰冷,扣住对方手腕的左手猛地向下一拗!同时,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弹,毫无花哨地、带着一股源自大地般的沉重力量,轰然砸在光头壮汉的胸口!
“噗!”
沉闷如击败革的声音响起!
光头壮汉超过两百斤的壮硕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破卡车迎面撞上,双脚离地,整个人弓成了虾米,眼珠暴凸,口中喷出的不再是唾沫,而是混杂着内脏碎块的血雾!他像一袋破麻袋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窝棚另一侧的铁皮墙上,发出巨大的轰鸣!整个窝棚都在剧烈摇晃,锈蚀的铁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头壮汉软软地滑落在地,胸口深深凹陷下去一个拳印,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后面两个打手脸上的凶狠表情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就看到了他们平日里凶悍的老大如同烂泥般飞了出去,生死不知!
“老大?!”
“操!他……他……”拿撬棍的家伙惊骇欲绝,看着静静站在原地的陈默,如同看着一头从地狱爬出来的凶兽!那股瞬间爆发出的恐怖力量,那冰冷到毫无人性的眼神……这他妈还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
“杀了他!放箭!”另一个拿手弩的家伙反应稍快,惊惧之下,手臂上的照明灯疯狂晃动,他嘶吼着,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咻!
涂抹着幽绿毒液的弩箭,在刺目的白光下化作一道致命的绿线,直射陈默面门!速度极快,角度刁钻!
然而,在陈默此刻被本源初步淬炼过、且高度敏锐的感官下,那支弩箭的轨迹清晰得如同慢放!
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偏一下。就在弩箭离他眉心只有不到半尺距离时,他的右手再次抬起,五指张开,如同捕捉飞鸟般,精准无比地在空中一捞!
嗡!
弩箭被他稳稳地抓在掌心!箭头距离他的皮肤只有毫厘之差!那幽绿的毒液在照明灯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什……什么?!”发射弩箭的打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如同见了鬼!空手抓弩箭?!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陈默的目光落在掌心那支淬毒的弩箭上,又缓缓抬起,冰冷地锁定那个惊骇欲绝的打手。那眼神,比弩箭上的毒液更让人心寒。
“不……不要……”拿撬棍的家伙彻底崩溃了,手中的武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转身就想往外逃!
陈默动了。
他一步踏出,脚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整个窝棚都随之一震!后发先至,瞬间就追到了那个试图逃跑的打手身后。没有用任何武器,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腿,如同踢开一块碍事的垃圾!
“嘭!”
蕴含着恐怖力量的鞭腿狠狠抽在打手的后腰!
“咔嚓!” 脊椎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戛然而止!那打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接撞破了本就摇摇欲坠的窝棚另一侧铁皮墙,翻滚着摔进了外面污浊的泥地里,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再无声息。
窝棚内,只剩下那个拿着手弩、面无人色的打手,以及陈默手中那支幽绿的弩箭。
刺目的照明灯光下,陈默的身影如同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魔神。他缓缓转身,一步步走向那个瘫软在地、裤裆已经湿透的打手。脚步声在死寂的窝棚里如同死神的鼓点。
“别……别杀我……求求你……”打手涕泪横流,手弩早已丢开,拼命地向后蹭着,仿佛想把自己缩进身后的铁皮里。
陈默在他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缓缓抬起手,将那支淬毒的弩箭,在打手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轻轻抵在了他的咽喉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打手浑身僵直,死亡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呼吸。
“谁派你们来的?”陈默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深蓝之眼撤了,你们就敢来?还是……另有其人?”
“没……没人派!真的!”打手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是……是疤脸老大!就是刚才那个!他……他说上面不管你了,你身上肯定还有之前藏的好东西!我们……我们就是想捞点油水……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什么都……”
他的话戛然而止。
陈默手中的弩箭微微用力,幽绿的箭头刺破了他喉间的皮肤,一丝黑线般的毒血瞬间渗了出来。
“呃……”打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手徒劳地抓向自己的喉咙,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脸色迅速变得青黑。那毒液发作得极快,几秒钟后,他便彻底停止了挣扎,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窝棚内,瞬间恢复了死寂。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铁锈和污物的臭气,令人作呕。三具尸体以不同的扭曲姿态倒在狭小的空间里。刺眼的照明灯还绑在死去打手的手臂上,将这片杀戮之地映照得一片惨白。
陈默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掌心那支沾着黑血的弩箭。新生的力量在体内奔涌,第一次主动杀戮带来的并非恐惧或不适,而是一种冰冷的……掌控感。仿佛捏死几只聒噪的虫子。
他随手将弩箭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窝棚,以及被撞破的墙壁外透进来的、铁锈城那永远昏暗的光线。
麻烦开始了。
清道夫的人死在这里,很快就会被发现。贫民窟没有任何秘密。
他需要离开。立刻。
但离开之前……
陈默的目光穿透窝棚的破洞,投向外面那片被巨大垃圾山阴影笼罩的贫民窟深处。那里,无数双麻木、畏惧或带着一丝隐秘期盼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这边。刚才的动静和惨叫,不可能不惊动邻居。
他走到那个最先被击杀的光头壮汉(疤脸)身边,蹲下身,无视那浓烈的血腥,手指在他破烂的制服口袋里摸索了几下。很快,他摸到了几块用劣质合成纸包裹的、硬邦邦的块状物——压缩营养膏。还有一小瓶浑浊的液体——大概是劣质合成酒。
他将营养膏和那瓶液体收起。这是战利品,也是他接下来行动的必需品。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被撞破的墙壁边缘。外面的冷风夹杂着铁锈味灌了进来。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微微侧身,目光如冰冷的探照灯般扫过外面那些在阴影中若隐若现、被他目光触及便惊恐缩回去的贫民身影。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和远处的噪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每一个偷听者的心上:
“这三条鬣狗,是我杀的。”
“清道夫要报复,让他们来找我陈默。”
“谁再敢把手伸进这片窝棚区……”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黑暗深处,“下场,和他们一样。”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影一闪,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瞬间便消失在窝棚的破洞之外,只留下那片惨白的灯光、浓烈的血腥和一地狼藉的死亡,在铁锈城污浊的风中无声地发酵。
贫民窟的阴影里,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数秒。随后,压抑到极点的、带着恐惧和一丝隐秘兴奋的窃窃私语,如同瘟疫般在黑暗中蔓延开来。
“陈默……他……他杀人了……”
“疤脸他们……全死了……”
“他说……清道夫要报复就找他……”
“他……还是那个废物吗?”
而在陈默刚刚离开的窝棚内,源初界中,田埂上的当康似乎感应到了外界那浓烈的杀伐血气,小小的身体不安地动了动。但它很快又安静下来,乌黑的大眼睛依旧紧紧守护着那几株散发着清凉气息的清心草嫩芽。它用小蹄子轻轻碰了碰其中一株,那嫩芽似乎又肉眼可见地精神了一点点。
陈默的身影在巨大垃圾山的阴影中疾行。他的目标很明确——铁锈城外围,靠近巨大金属垃圾填埋场边缘的、更加混乱也更加危险的“锈蚀区”。那里是拾荒者、逃犯和真正亡命徒的聚集地,清道夫的控制力相对薄弱。
胸腹间,源初界内,那缕沉淀的土行本源之力随着他的奔跑而微微震荡,与新生的血肉筋骨产生着奇妙的共鸣。灵魂深处的“饥饿感”并未因杀戮而平息,反而因为力量的初步运用而变得更加清晰。
他需要食物,需要安全的地方消化所得,更需要……那几株清心草尽快成熟!
当康稚嫩而坚定的哼鸣似乎在他灵魂深处响起:“昂康!”
陈默的嘴角,在疾驰带起的风中,极其冷硬地向上扯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