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别墅的门被推开。
温冉站在玄关。光线勾勒出她的轮廓，和资料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客厅沙发上的傅承砚站了起来。
他没有走向温冉。他走到了我的面前。
一张黑色的卡片被放在冰冷的玻璃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
“五年，辛苦了。”傅承砚的声音没有起伏。
“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的钱够你下半辈子。”
他看着我，像是在等待某种预设的反应。哭泣，质问，或者歇斯底里。这些都是我数据库里关于“被抛弃”情绪模块的高频词。
我的视线从那张卡片上移开，落到他的脸上。然后又转向门口的温冉。
我没有说话。
我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同样放在茶几上，推到傅承砚面前。
文件上方是几个黑体字：《合约终止协议》。
“字我已经签了。”我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
“傅总，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五年，也辛苦你了。”
我没有再看任何人。
我径直走向门口，与温冉擦肩而过。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傅承砚为她种了满园的栀子花。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清晰、稳定。
然后消失在门外。
夜风有点凉。我拉了拉风衣的领子，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云顶天麓。”我对司机说。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车窗外，那栋亮着灯的别墅越来越远，最后缩成一个模糊的光点。我拿出手机，给我的助理发了一条信息。
“项目A已完成数据采集。准备启动‘镜我’系统最终内测。”
对方秒回：“恭喜老板。新实验室和住所已全部准备就绪。”
我关掉手机，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五年前，我的导师在病床上将“镜我”的核心代码交给我。他说，这个系统要模拟人类情感，就需要海量的、真实的、高质量的情感数据。尤其是那种极致的、压抑的、深沉的情感。
当时，傅承砚因为温冉的离开，成了全岚海市最知名的“情种”。他的情感数据，是“镜我”系统最完美的养料。
于是，我成了他的替身。
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五天。
我记录了他每一次因为看到我这张脸而失神的瞬间。记录了他每一次醉酒后喊着另一个名字的痛苦。记录了他所有细微的表情、语气的变化、心率的波动。
他是我的“完美样本”。
而我，是他的数据采集员。
现在，采集结束。我的工作，完成了。
至于傅承砚，温冉，还有那张黑卡。
它们只是这个项目结束时，遗留下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衍生品。
2
云顶天麓的顶层公寓，钥匙在门锁里转动，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门开了。
一片漆黑。
我伸手在墙上摸索，按下了开关。
灯光瞬间铺满了整个巨大的空间。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未来感十足的实验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岚海市璀璨的夜景。室内，环形的控制台，多块悬浮的全息屏幕，还有一排排正在低声嗡鸣的服务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