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枯指深摁岩壁的刹那,地心传来梵钟轰鸣。岩层深处炸响的诵经声裹挟着时空碎片,撞进楚暝碳化的骨髓:“孽债有三偿:一曰身堕无间,二曰魂饲业火,三曰蚀骨成道!”时泪矿脉如畏神活物般退避,裸露的岩芯浮现青铜与甲骨文交融的《砂蚀真言》。碑文裂口处,熔岩喷涌凝成九品业火红莲,莲心燃烧的正是雷蟒被净化的魂魄!

楚暝踏足莲台的瞬间,左眼炸开三重神谕:

未来残片一:右臂彻底碳化,指尖灰焰焚穿仙穹,时骸遗骨跪伏火中,胸腔时钟的齿轮被枯指取代;

未来残片二:岩小砾额间第三眼怒睁,弑神时钟的指针竟是古神指骨;

未来残片三:自己的脊椎生长出青铜菩提树,根系缠绕着天庭仙官的尸骸。

“原来枯朽才是种子...”楚暝嘶吼着折断碳化无名指,断茬狠狠插进锁骨!

厌矿力场全开!

碳化骨粉随鲜血喷溅,接触的岩层原子结构崩解重组。时泪矿脉尖叫退避,露出地壳深处搏动的龙脉血管。血管表面密布仙门禁制符咒,此刻却在骨粉中熔蚀消融——

微观战场:

碳化骨粉实为时骸龙脉脱落的鳞屑,携带逆时熵增属性;

仙符遇鳞屑如雪遇烙铁,符咒锁链熔断成青铜汁液;

龙脉搏动释放出被囚禁的洪荒梵音:“吾血哺仙,仙噬吾嗣...恨!恨!恨!”

岩小砾突然跪地呕血。脖颈逆九曜疤痕裂至心口,古神指骨挣脱矿精扎进龙脉血管!搏动血管骤然僵直,第三只眼的神谕在现实显形——楚暝折断的碳指在血管表面灼出焦痕,痕迹竟与岩小砾额间裂痕完全一致!

“不!”楚暝的黑鳞右手抓向古神指骨。业火红莲突然倒卷,莲瓣裹住他半碳化的身躯。雷蟒的净魂在火焰中显形,三百道被吞噬的怨魂从楚暝毛孔钻出,在火中凝结成《砂蚀真言》的实体碑文:

身堕无间(现世报偿)

碳化纹路已蔓延至颈椎。荆棘黑纹缠绕喉骨,每次呼吸都带下碳粉。右手机械化进程加速,齿轮咬碎尺骨嵌入合金轴承。

魂饲业火(本源觉醒)

怨魂碑文熔入红莲,灰焰从楚暝断指创面喷涌。火焰掠过处,仙符禁制灰飞烟灭,龙脉血管搏动出自由的轰鸣。

蚀骨成道(弑神预演)

古神指骨在龙脉表面刻出最后一道痕。伤痕贯穿处,时骸遗骨的第三只眼在虚空睁开,瞳孔里映出楚暝的未来身——

半身碳化如古佛,半身机械若修罗;

左眼嵌着时骸瞳孔,右臂流淌龙脉金血;

足下业火红莲托举着岩小砾晶化的尸骸!

“天道——”楚暝的咆哮震碎业火,“吾以孽债铸汝棺!” 碳化枯指彻底粉碎,骨粉混着灰焰灌入龙脉。血管爆出万丈金光,仙门千年禁制链条节节崩断!穹顶传来天庭的震怒雷鸣,九道灭世紫霄神雷撕裂矿渊。雷光中却见楚暝展开双臂,碳化躯干主动迎向天罚——

以身试道!

第一道神雷劈碎碳化左肩,飞溅的骨粉在虚空凝成厌矿矩阵;

第二道神雷熔解机械右臂,齿轮轴承重组为引雷塔;

当第九道神雷贯入天灵时,楚暝脊椎的青铜菩提树破体而出。树枝缠绕神雷,果实结出三百怨魂的解脱面容。树根扎进龙脉深处,吸食的仙神之力转化为树冠的业火红莲!

红莲绽放的莲房中,岩小砾的晶化尸骸突然睁眼。额间第三只眼流出血泪,泪滴在虚空写出终章谶言:

“恩为仇种,骸作恩冢”

时骸遗骨的第三只眼应声闭合,眼角滑落一滴熔穿地核的青铜泪。泪坠处,被净化的雷蟒魂魄拾起楚暝脱落的碳化指骨,轻轻放在业火红莲核心——

断骨生根,孽债成道。

矿渊最底层的黑暗里,某块时泪矿精悄然碎裂。封存其中的初代时骸遗书在灰焰中显现,斑驳血字刺穿三万年谎言:

“仙非噬神者...时骸本为弑亲罪徒...”

“九品砂阶...实为吾等赎罪枷锁...”

楚暝抚过血字,业火红莲突然凋零。枯萎的莲瓣裹着他坠向地心泪池,最后映入时瞳的是——

岩小砾站在晶化尸骸旁,正将自己的弑神时钟眼珠,缓缓按进时骸遗骨空荡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