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听说他去了南方，发展得很好。
原来，好到了这个地步。
“凉皮姐？”他开口，声音比记忆里低沉了些，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久仰。我是星途MCN的顾承舟。”
星途MCN。业内顶级的机构之一。原来他是总裁。
我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继续拌着手里的凉皮，语气平淡：“吃什么？辣子多还是少？”
他没在意我的态度，目光扫过我简陋的摊位，还有旁边架着的直播手机，最后落回我脸上：“生意不错。不过，靠这种偶然事件带来的流量，能维持多久？”
我放下碗，抬眼看他：“顾总有何高见？”
“签给我。”他言简意赅，“我能把你身上的话题度和潜力，变成真正的商业价值。比你在这里卖一辈子凉皮，强百倍。”
我笑了。从调料台底下，抽出一张提前打印好的纸，拍在案板上。顶端几个加粗黑体字：《独家经纪合作对赌协议》。
旁边等着买凉皮的人和我的直播间观众，都惊呆了。空气里弥漫着吃瓜的兴奋。
“签可以。”我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旁边小锅里滚烫冒泡的辣油，红亮滚烫，香气灼人。我举到他面前，隔着蒸腾的热气看他。
“用这个签吗？”他挑眉，居然还能保持镇定。
“不。”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所有人都听清，“我是问你，现在，够出息了吗？”
顾承舟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我没等他回答，勺子里的辣油稳稳倒回锅里。我用指尖点了点那份协议上最关键的一条。
“我要你，顾承舟，亲自做我的经纪人，倾尽星途所有资源，一年内，把我捧成全网顶流。”
然后，我的手指移到下一条，声音冷了下去，带着一丝决绝的狠意。
“对赌条件：如果达成，我有权以约定价格，收购你名下星途MCN不低于51%的股权。”
“也就是说，我要你亲手捧红我。”
“再看着我怎么，一步一步，买下你的公司。”
夜市嘈杂的背景音仿佛被屏蔽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火药味十足的对峙。
顾承舟看着那份协议，又抬头看我，眼神复杂，有惊讶，有审视，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味。
他缓缓拿起笔。
“林晚，你比三年前，更疯了。”
笔尖落在纸上。
“但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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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夜市嘈杂的背景音里，这声音微不可闻，却又像惊雷一样炸在每个人耳边。
顾承舟签下了他的名字。力透纸背。
他放下笔，拿起那份协议，递给我，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希望你的本事，配得上你的野心。”
我接过协议，看都没看，直接塞进放钱的腰包里，拉上拉链。“明天上午九点，星途大厦见。带上你的团队和初步方案。”说完，我转身继续招呼排队等候的顾客，“下一个，要辣吗？”
顾承舟站在原地，看了我忙碌的背影几秒钟，没再说话，转身走向那辆迈巴赫。车门关上，流畅地驶离了烟火缭绕的夜市，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一如既往地拌凉皮、收钱、回应直播间的留言，表情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有我自己知道，握着勺子的手心里，全是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