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佩芸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和善”。
她大概是怕了，怕林晚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毁了那颗“珍贵”的心脏。
林晚看都没看那份协议一眼。
她只是淡淡地开口：“让我见我弟弟一面。”
周佩芸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
一旁的沈泽川却开口了。
“妈，安排一下吧。”
周佩芸看了儿子一眼，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但你见了你弟弟之后，必须马上签字。”
“好。”林晚答应得异常爽快。
第二天，林晚在保镖的“护送”下，来到了康复医院。
林默躺在病床上，安静得像一个睡着了的天使。
三年的时间，他没有丝毫的变化。
林晚坐在床边，握着他冰冷的手，眼泪无声地滑落。
“小默，姐姐来看你了。”
“对不起，是姐姐没用，保护不了你。”
“他们要姐姐的心，去救另一个女人。”
“姐姐不想给，可是姐姐没有办法。”
“如果姐姐不在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吗？”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在交代后事。
站在门口的保镖，都有些不忍地别开了脸。
林晚在病房里待了很久，直到保镖进来催促，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到医院，她没有丝毫犹豫，拿起床头的那份协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晚。
一笔一划，像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签完字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被彻底掏空了。
周佩芸拿到签了字的协议，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林晚，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手术就安排在明天。你今天好好休息。”
说完，她便迫不及待地拿着协议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林晚和沈泽川。
沈泽川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愧疚，有不忍，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疼。
“林晚，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三个字。
林晚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看着窗外，眼神空洞。
“沈泽川，你爱过我吗？”
她突然开口，问了和那天同样的问题。
沈泽川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爱？那是对苏晴的背叛。
说不爱？可看着她此刻绝望的样子，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林晚没有等他的答案。
她转过头，看着他，笑了。
那笑容，凄美而绝望。
“没关系。我已经不在乎了。”
“沈泽川，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手术的时候，我不想打麻药。”
沈泽川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疯了？”
不打麻药，做心脏移植手术？
那会活活痛死的！
“我很清醒。”林晚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我要亲身感受一下，我的心，是怎么被你们一点一点挖走的。”
“我要记住这种痛。”
“这样，就算是做鬼，我也不会忘记，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沈泽川，我诅咒你。”
“我诅咒你和苏晴，永失所爱，终日被悔恨和痛苦折磨，不得善终！”
5
林晚的要求，理所当然地被驳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