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是我被李思雨泼咖啡，是我穿着滑稽的衣服当背景板，是我被赵兰扔下二十块钱打发晚饭……
这些，都是我让艾米丽剪辑好，在他出现的瞬间发给他的。
这是B计划。
如果他不认出我，我就用这些，和他谈一笔“交易”。
没想到，他直接掀了桌子。
李洪的冷汗下来了。
“顾总，顾总……这……这都是直播效果，是剧本，都是为了节目效果……”
“哦？剧本？”顾辰挑了挑眉，“那刚才在巷子里，你和你那位‘豹哥’，商量着要拍我合作伙伴的‘精彩照片’，也是剧本吗？”
这句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洪的腿一软，几乎要跪下去。
赵兰和李思雨也面无人色。
她们知道，一切都完了。
顾辰不再理会他们，他低头看着我，声音放柔了一些。
“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向巷口走去。
经过李家三口身边时，我停下了脚步。
我看着李思雨那张因嫉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看着她还在直播的手机。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不是一直想火吗？恭喜你，今晚，你和你全家，都会成为头条。”
李思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跟着顾辰坐进他的车里。
黑色的宾利平稳地驶入车流。
车内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谢谢你。”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用。”他目视前方，专心开车，“我只是在保护我的头子。”
我笑了笑：“是吗？我还以为，‘观察者’先生对我这个‘Carbon’本人，也有些好奇。”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一下。
“你的胆子很大。”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一个人，就敢执行这么危险的计划。”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说，“我只是想看看，当一个人被剥去所有光环，只剩下最朴素的‘人’的形态时，会遭遇什么。”
“结论呢？”
“结论就是，人性经不起考验，尤其是在流量和利益面前。”
车子停在了一栋高级公寓的楼下。
“这里是我的安全屋之一。”他说，“你暂时住在这里。李家那边，我的律师会处理。”
我没有拒绝。
我确实需要一个地方，来整理接下来的计划。
走进公寓，简约的黑白灰设计，一尘不染，和他的人一样，冷静而克制。
他给我倒了杯热水。
“你的基金会……为什么叫‘Green Leaf’（绿叶）？”他突然问。
“因为，再不起眼的绿叶，也有进行光合作用，改变环境的力量。”我回答。
他看着我，黑色的眼眸里，仿佛有星光在闪烁。
“那你的社会实验，现在结束了吗？”
“不。”我摇了摇头，“刚刚结束的，只是第一幕。”
“那第二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