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如初生的藤蔓，耳环是带露的蓓蕾，戒指则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我给它取名叫，“初曦”。
寓意是，最初的晨光。
那是我准备送给自己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当然，柳瑟瑟也见过。
她当时捧着我的素描本，眼睛亮得吓人。
她说：“禾禾，你真是个天才。这要真是做出来，该有多美。”
我记得，她还用手机拍了照。
我看着屏幕上那份略显粗糙的草图。
然后，打开了另一个文件。
同样是“初曦”。
却是经过十年沉淀，无数次修改，打磨后的最终形态。
每一个曲面都完美无瑕，每一处细节都闪耀着生命力。
它不再是晨光。
而是足以灼伤一切的，烈日。
手机铃声响起。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起来。
“喂？”
“是荆禾小姐吗？”
对面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男声。
“我是‘赫利俄斯’大奖赛组委会的。我们收到了一份以您的名义提交的参赛作品，想和您核对一下信息。”
我握着手机，走到窗边。
看着对面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
“作品名叫什么？”
“初曦。”
5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
似乎在消化我的问题。
“是的，荆小姐。”他最终还是回答了。
“我们核对过您的学籍档案，这确实是您十年前的毕业设计作品。”
“那就好。”
我说。
“只是……”
对方的语气有些犹豫。
“按照大赛规定，终选作品需要作者亲自到场，进行阐述。您看……”
我走到电脑前。
屏幕上，柳瑟瑟接受媒体采访的画面还亮着。
她笑得温婉动人，说着自己这十年来，为了“初曦”付出了多少心血。
她说，这是她送给自己，也是送给裴烬的一份礼物。
“我不方便露面。”
我的声音没有起伏。
“但我会准备一份完整的阐述资料，用特殊的方式呈现给各位评委。”
“特殊的方式？”
“对。”
我关掉了网页。
“一种能让所有人，都看懂‘初曦’真正含义的方式。”
挂断电话，世界安静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海都的设计圈，乃至整个上流社会，都在谈论柳瑟瑟。
她是裴氏集团的准儿媳。
是县长捧在手心的千金。
如今，她又多了一个头衔。
“赫利俄斯”大奖赛创立以来，最年轻的终选入围者。
电视上，财经频道的主持人正用激昂的语调播报。
“受此利好消息影响，裴氏集团旗下‘烬光阁’项目备受瞩目，集团股价连续三日涨停。”
画面一转。
裴烬和柳瑟瑟并肩走出裴氏大厦。
镁光灯闪成一片。
裴烬为她挡开拥挤的记者，将她护进车里，动作不见得多温柔，却足够有占有欲。
柳瑟瑟依偎在他身边，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羞涩与幸福。
他们看起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关了电视，继续修改手里的视频。
进度条缓慢地向前移动。
每一帧，都是十年。
颁奖典礼的前一晚。
我加班到深夜。
工作室的楼道灯坏了，我摸黑往下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