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着我的肩膀，开始狂笑。
我只觉得恶心。
后来处理尸体的过程，我不想回忆太多。
那是一场机械冰冷，反人性的操作。
泥土带着凉气，以及腥气。
我小小的身子，就这样帮着父亲一锹一锹地铲着土。
父亲则是在旁边喋喋不休地骂着。
内容无非是「贱货」「活该」「花钱买来的贱奴」之类的。
埋好最后一处，父亲原地点了支烟。
他吐着烟圈，说：
「闺女，爸以后好好对你，等你长大记得孝敬爹。」
我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杀意，轻声说：
「谢谢爸。」
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的表演成功了。我取得了恶魔的信任。
我也知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沈心。我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复仇者。
我制定的死亡名单上，第一个人，是我的生父。
而这份名单上，也绝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你们，都要为我妈妈的死，付出代价！
5
终于，机会在妈妈死后半年到来。
父亲出于信任，让我去更远的镇子上替他买酒。
我拿着他给的钱，头也不回地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鞋子磨破了，脚底渗出血。
靠着乞讨和偷窃，我艰难地按照妈妈描述的地址，找到了舅舅所在的地方。
「好漂亮！」
如果说我和妈妈十年来居住的地窖是地狱。
那么这片如同皇家园林般的别墅区，就是毫无疑问的天堂。
沈家别墅。
就像一座华丽的城堡，矗立在我面前。
我看了眼自己，身上破旧、肮脏。
浑身还散发着异味。
「舅舅真的会善待我吗？」
不管怎么看，我都跟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我按响了门铃。
很久，一个穿着整洁制服、面露鄙夷的佣人打开门。
「干什么的？小乞丐，滚远点！」
「我……我找沈舟。」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他是我舅舅。」
佣人嗤笑一声，正要赶我，一个穿着昂贵丝绸睡衣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眉眼间依稀能看到妈妈的影子，但更加威严，带着久居上位的冷漠。
「谁在吵？」
他不耐烦地问。
「先生，是个小乞丐，胡说八道要找您。」
男人的目光落在我脸上。
他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在我脸上看到了某种熟悉的身影。
但随即，他看到了我破烂的衣服和满身的污垢，眉头紧紧皱起。
「你是？」
「舅舅…我是沈心…沈映之是我妈妈……」
我鼓起勇气。
「沈映之？」
舅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那个跟野男人私奔、不要脸的白眼狼？她让你来的？滚！我们沈家没有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
怎么回事？
妈妈不是说舅舅从小最溺爱她了吗？
私奔？白眼狼？
舅舅的话像一把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