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可以跟他说说办户籍的事儿。
但裴琰礼并未看她。
冷漠的人。
程书宜在心里吐槽他,接着转身进厨房。
柴火灶做饭是民宿的特色之一。
客人选择住民宿,就是想贴近大自然,回归田园。
所以用起柴火灶,程书宜得心应手。
两个孩子点的菜她都买了。
打了盆水出来放在地上,大虾倒进水盆里,两个崽崽就自动去搬小凳子来帮忙挑虾线。
大虾是他们要吃的,书宜一个人给他们做饭,以前还要给客人做饭。
她忙不过来。
所以两个孩子经常会帮忙做事。
择菜、擦桌子、招待客人,他们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做了。
程书宜在厨房里把排骨和鸡翅腌上,她还买了条鲈鱼。
鱼类有它特有的营养,别的东西无法替代。
在养娃这件事情上,程书宜希望可以给他们最好的。
厨房里炊烟升起,院子里两个孩子一边帮忙一边打闹,有说有笑。
裴琰礼从未幻想过这般简单和乐的日子。
他身为当朝摄政王,制衡各方势力。
虽位高权重,但也需处处小心,步步为营。
身边所见到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谁的眼线、谁的手下。
他们接近他都带着目的。
就连六年前的程书宜亦是如此。
不,或者说。
如今的程书宜,依然是带着目的在接近他。
“王爷,菠萝给我。”
排骨下锅了,程书宜来找裴琰礼要菠萝。
裴琰礼依旧没给她表情,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
程书宜看着手里被削得所剩无几的菠萝肉,她自己又去削了一个。
削好的那个,她切了一半和裴琰礼削的那个一起下锅烧排骨,另一半她泡进盐水里。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月亮也升起来了。
入夜天凉气清。
程书宜在院子里摆了桌子,点上烛火,“期期许许,洗手吃饭了。”
两个孩子缠着裴琰礼问东问西,听他讲朝堂上的故事。
也是。
除了朝堂上的事情,裴琰礼还真没什么可以跟两个孩子分享的。
裴琰礼是被两个孩子拉着去洗手的。
这是第一次,他身后不站着下人吃饭。
桌上摆着五个菜,裴琰礼只认得一道清蒸鱼和一道炒青菜。
还未动筷,两个孩子就连着往他碗里夹菜。
“爹,书宜做的菜最好吃了,你吃。”
“爹,你快吃大虾,爹的家乡没有大虾。”
这几天在饭馆吃饭,他们问过店小二,店小二说不知道什么是大虾。
程书宜看着有了爹就忘了娘的两个崽崽,默默往嘴里扒饭。
裴琰礼似乎有所觉察。
抬起头,正好对上程书宜幽怨的眼神。
他表情淡淡的,却破天荒的冲她挑了挑眉毛。
然后夹起两个孩子给他夹的菜,慢条斯理吃起来。
程书宜目瞪口呆,要气死了!
他什么意思?
挑衅还是炫耀?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客气了。
“王爷,我想让两个孩子读旁边的白马书院,但入学需要户籍,我们没有户籍。”
“你有户籍。”裴琰礼纠正她,“你是流放之身,是奴籍。”
被发配流放的人,统一归为奴籍。
裴琰礼正好想问她:“这六年你不在流放之地,你在何处?”
他派了那么多人,把流放县翻遍了也没得到她一丝消息。
程书宜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同时被他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她是奴籍的事,感到狼狈和尴尬。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