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瞬间充满了这个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屋子。
我一边吃，一边看着窗外。
世界好像没那么冷了。
2
三天后，电停了。
整座城市，彻底成了一座黑漆漆的冰雕。
楼道里开始有声音。先是试探性的敲门声，问谁家还有吃的。后来，就变成了砸门声，还有女人的哭喊。
我住六楼，最高。声音传到我这儿，已经有点模糊了。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三楼那家，男的是个健身教练，块头很大。第一天停电，他就把他家邻居的门给踹了。邻居是个老头，自己住。我听见老头的惨叫，还有那个健身教练的吼声：“吃的！把吃的都拿出来！”
然后就没声音了。
我把我家的门，用一个旧柜子死死顶住。又用钢钉，把窗户钉死。我这小屋子，现在跟个棺材一样。
但我心里一点不慌。
我的空间里，现在已经堆满了东西。像个小超市。
停电那天晚上，我就行动了。我穿上我最厚的衣服，戴上帽子和两层口罩，撬开了楼顶的天台门。外面的风，刮在脸上，跟刀割一样。
我没走楼道。我从天台，翻到了隔壁那栋楼。我们这片都是老破小，楼间距近得能握手。
我早就看好了。楼下那个小超市，老板一家人，雪刚下大的时候就开车跑了。估计是回老家，或者去什么避难所。
我从超市后面的一个小窗户爬进去。
里面，货架已经被抢得乱七八糟。米面粮油，基本都空了。但角落里，还有很多东西。薯片、巧克力、饼干、罐头、瓶装水……这些东西，在现在这种时候，没人看得上。他们只要能填饱肚子的主食。
但我看得上。
我把每一样东西，都拿了一个样品。一罐午餐肉罐头，一瓶可乐，一包奥利奥，一根火腿肠……
然后，我回到天台，躲在一个没人看见的角落。
我进了空间。
“午餐肉，来一百箱。”
“可乐，来一百箱。”
“奥利奥，来一百箱。”
空间里，一排排的纸箱，码得比人还高。
我靠在箱子上，心里从来没有这么踏实过。
这几天，我没出过门。我就待在我这棺材一样的小屋里，吃饱了睡，睡醒了吃。
我听着楼道里的声音。
哭声，骂声，打架声。
还有一种声音。
那是饿极了的人，啃树皮，啃皮带的声音。
对面的高档小区，也不好过。没有电，再好的地暖也成了摆设。那些平时开跑车，穿名牌的人，现在跟我一样，都困在了这冰天雪地里。
我拿出一个军用望远镜。这也是我从超市里“借”的。
我看见了林清雪。
她站在她家别墅的落地窗前，身上裹着一张厚厚的被子。她脸色惨白，嘴唇发青。曾经那个骄傲得像孔雀一样的校花，现在，跟个受了惊的鹌鹑一样。
她男朋友李浩，在她身后走来走去，好像在发脾气，嘴里不停地骂着什么。然后，他一脚踹在茶几上。
林清雪吓得哆嗦了一下。
我放下望远镜，撕开一包薯片，吃得“咔嚓”响。
真他妈香。
我好像听见了楼道里有脚步声。很轻。停在了我的门口。
我没动。
过了很久，脚步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