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你非要这样说话吗？」他终于恼羞成怒。
「不然呢？要我怎么说？」我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要我说，世子爷真是菩萨心肠，莺儿妹妹能得你垂怜，是她的福气？抱歉，我这么说，我自己都想吐。」
我的话太直白，太难听，像一把把刀子，把他伪善的面具割得七零八落。
他大概从未被一个女人，尤其是我这样说过。
长久的沉默后，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们两家三书六聘已经走完，若是这个时候悔婚，恐怕对你的名声大大有损，这种赌气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他开始用名声来威胁我。
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可惜，我不在乎了。
「我的名声，就不劳世子爷费心了。就算我这辈子嫁不出去，也绝不会嫁给你这种拎不清的男人。」
「你……」
「滚出去。」我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
魏昭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
最终，他一甩袖子，愤然离去。
他走后，我爹就来了。
他的脸色比魏昭更难看。
「你跟魏昭说什么了？他走的时候脸都黑了！」
「没什么，只是重申了一下我要退婚的决定。」我淡淡地说。
「你疯了！」我爹一拍桌子，「镇北侯府是我们能得罪的吗？这门婚事对我们温家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这门婚事，会让我恶心一辈子。」
「你……你这个逆女！」我爹气得手指发抖，「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喘着粗气，来回踱步，最后停下来，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
「过几天是你祖母的寿宴，到时候，你给我好好地去给魏昭赔个不是。莺儿那边，你也要拿出做姐姐的样子来。我已经决定了，等莺儿及笄，就让她以平妻的身份，和你一同嫁入侯府。」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平妻？
他竟然想让他的私生女，和我平起平坐？
「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当然知道！」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莺儿无依无靠，性子又软，我多为她筹谋一些，有什么不对？你放心，你始终是正妻，魏昭也答应了，以后不会亏待你。」
「他答应了？」
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下去。
原来，他们早就商量好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所有的尊严和感情，都可以明码标价，都可以拿来交换。
「宝儿，我也不想这样，可你妹妹身世可怜，背后的依靠不如你，我只得多多费心，为她增加筹码。你身为姐姐，就当是帮帮爹，也帮帮你妹妹。」
他开始放软姿态，打亲情牌。
「你放心，到时候你和莺儿都是魏昭的妻子，他不会偏袒。莺儿最善良不过，绝对不是那等蛮横不讲理的女子，到时候一定不会与你为难。」
这些话，从我亲生父亲的嘴里说出来，比魏昭的背叛更让我心寒。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给了我生命的男人。
这一刻，我只觉得无比的陌生。
也无比的，可笑。
我爹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被说动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
「你能想通就好。寿宴那天，好好表现，别再给我丢人现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