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言不发,转身就想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站住!」我爹厉声喝道,「你要去哪?客人们都还在,你想让温家丢尽脸面吗?」
「脸面?」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爹,我们的脸面,不是早就被你拿去给你的好女儿铺路了吗?」
「你!」
「姐姐,你别怪爹,都是我的错……」乔莺又开始她那套颠倒黑白的表演。
我懒得再看,只想快点逃离。
我转身就走,魏昭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温言,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抓的位置,正好是我旧伤所在的地方。
隔着布料,他用力的一抓,像是直接捏在了我那道丑陋的疤痕上。
一股尖锐的剧痛猛地窜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我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冷汗,从额角渗出。
胸口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我疼得几乎站不稳。
魏昭却毫无察觉,他还在为乔莺辩解,还在指责我的「不懂事」。
「你就不能体谅一下莺儿吗?她已经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
我看着他开开合合的嘴,听着那些刺耳的话语,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他的手。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为他挡过箭,差点送了命的男人。
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芜。
我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他说了一句话。
「魏昭,那天射向你的箭上……喂了毒。」
5 退婚书决裂时
我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在魏昭的头顶。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脸上血色尽褪。
「你……你说什么?」
他想再抓住我,我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避开了他的手。
身体的剧痛和心口的窒息感交织在一起,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青禾守在床边,眼睛又红又肿。
「小姐,你终于醒了!」她喜极而泣。
我动了动,左肩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我睡了多久?」我的声音干涩。
「一天一夜了。小姐,你吓死我了!」青禾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太医说,您是急火攻心,牵动了旧伤,伤口都裂开了……」
我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昏迷前,魏昭那张震惊到失措的脸。
毒。
这个秘密,我瞒了三年。
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想让他觉得,他欠我的,多到还不清。
我不想用恩情,去绑架一份已经变质的感情。
可现在,我不想再瞒了。
我要让他知道,他亲手推开的,是一个怎样对他的人。
我要让他,午夜梦回,都活在愧疚里。
「青禾。」我睁开眼,眼神清明,「去把我妆匣最底层那个梨花木盒子拿来。」
青禾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盒子里,是撕成两半的婚书,以及镇北侯府当年送来的订婚礼。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提笔写了一封信。
一封,给魏昭。
一封,给我爹。
「把这两样东西,分别送到侯府和父亲的书房。」我把东西交给青禾,「记住,要快。」